
第20章 算尽天涯
永徽十九年,三月初三,上巳节。
江南堤坝的新柳抽出嫩芽,姜明玥站在重建的算学分馆前,望着许知微用算珠丈量新铸的“治水功臣”石碑。碑身刻着三人的浮雕——她执笔记录水纹,许知微拨珠计算流速,沈砚之握剑守护堤坝,底座用算珠拼成“民心为算”四字。
“姑娘,”许知微递来刻着水波纹的算珠,“这是用洪泽湖底的泥沙烧制成的,每颗珠子都刻着获救百姓的名字。”她忽然指向远处的春耕队伍,农妇们腰间都挂着竹制算珠袋,“看,她们用算珠算种子间距,比从前的老法子快了一倍。”
沈砚之穿着便服走来,手中捧着长公主的嘉奖令:“江南士族联名上书,请求将算学设为乡学必修课。”他望向姜明玥,眼中带着笑意,“明玥,你当初说‘算珠能算尽天下不公’,如今真的做到了。”
卯时,算学阁收到西域急报。
大食国爆发内乱,新登基的苏丹派人求援,希望用算学稳定财政、平息叛乱。许知微扫过密报,算珠在指尖转出急促的节奏:“苏丹承诺,若能助其治国,便开放陆上商路,允许中原女子自由经商。”
姜明玥握紧案头的《波斯算经》:“这是女子走向世界的契机。知微,你愿意带算学弟子去大食吗?”
许知微挑眉:“求之不得。我早想看看,他们的‘土盘算法’能不能跟咱们的珠算掰掰手腕。”她忽然转向沈砚之,“不过沈大人得保护好姑娘——最近京城的士族余孽蠢蠢欲动,怕他们趁机生事。”
巳时,许知微率算学使团启程。
姜明玥望着她的车队消失在城门,袖中掉出许知微留的纸条:**姑娘,沈砚之看你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该算清楚啦!**她笑着摇头,转身看见沈砚之在槐树下徘徊,藏青色官服上别着她新绣的算珠纹佩饰。
“砚之,”她唤他,“陪我去看新修的算学巷吧。那里的每块砖都刻着算珠口诀,连乞丐都能学算术。”
沈砚之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的发丝:“好。不过先说好,今日只看算学,不聊案情——长公主特许我半日清闲,专门陪你。”
未时,算学巷的茶棚里。
说书人敲着醒木,讲着“算珠三杰”的故事:“那许知微许女史,一把金算盘打得突厥可汗俯首称臣;姜状元一笔惊鸿,改写了女子不能参政的铁律;沈大人一柄长剑,斩尽天下不公……”
姜明玥听着夸张的演绎,忍不住轻笑。沈砚之望着她的笑脸,忽然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明玥,这是我亲自设计的算珠发簪,用的是母亲的翡翠和你的萤火虫粉。”簪头的算珠轻轻转动,映出细碎的荧光。
“砚之,谢谢你。”她任他替自己别上发簪,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在槐树下哭泣的少年,和如今眼前这个用律法守护她的男子。窗外的算珠灯随风轻晃,像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从利用到信任,从默契到倾心。
申时,皇宫传来急变。
士族余孽趁许知微离京,煽动暴民冲击算学阁,扬言“焚书灭算”。沈砚之握紧剑柄:“明玥,你留在茶棚,我带捕快前去镇压。”
姜明玥按住他的手:“不,一起去。算学阁是我们的心血,不能让他们毁了。”她摸出发间的算珠簪,“何况,你忘了这簪子还能当暗器?”
酉时,算学阁前的混战。
暴民举着“女子无才”的标语,试图点燃算学典籍。姜明玥站在台阶上,算珠簪划出银光:“各位父老乡亲!算学能算粮、算药、算生路,为何要毁了它?”她掷出算珠,精准打灭火把,“五年前,你们中有人用我教的算珠换过米;三年前,有人用知微的算法定过布匹价格——如今为何要听信谣言?”
人群忽然安静。沈砚之趁机展开《江南救灾算录》:“这里记着三万灾民的救命粮是如何用算珠算出的,你们的名字,都在算珠里。”他指向算学阁的浮雕,“她们不是在破坏规矩,而是在给天下人算一条活路。”
戌时,暴民渐渐散去。
姜明玥望着满地狼藉的算学阁,忽然发现许知微留下的“万向算盘”完好无损,算珠上还沾着她的指纹。沈砚之递来清水,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明玥,等知微回来,我们就成婚吧。我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女子的算珠,能算出幸福,也能算出太平。”
她点头,望向天边的星河——许知微的车队应该已到潼关,此刻或许正在用算珠测算星辰轨迹。算学阁的灯火重新亮起,弟子们开始清理废墟,朗朗的算珠声再次响起,比从前更坚定。
亥时,许知微在潼关驿站写下书信:
“姑娘,大食的星空和中原一样亮,算珠在他们眼里像宝贝似的。沈砚之有没有向你告白?我算过了,他憋了整整十九章,再不说我就要用算珠敲他脑袋了。别担心京城,等我把算学种在大食的沙漠里,就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用波斯的琉璃珠给你们摆个最大的算珠喜字。”
姜明玥读着信,指尖抚过算珠簪的荧光。沈砚之站在她身后,藏青色的影子与她交叠,像一幅永不分离的画。远处,算学巷的灯火连成星河,每一盏灯下,都有女子在拨弄算珠,在书写未来。
风卷起算学阁的檐角铜铃,与千万算珠声共鸣。这一次,姜明玥知道,无论天涯海角,只要有女子的地方,就有算珠在响,就有希望在生长。而她们的故事,将随着算珠的轨迹,永远流传下去。
第二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