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年末行刑
年关越来越近，太守府更是日理万机。
不过，即便再忙，郑和也要抽出时间来，做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年末行刑。
永乐三十三年十二月三十日，在万商坊的琉璃交易所大门前广场，临时搭建了一座刑场。
今天这里的广场地板铺满黑白双色石，象征“阴阳分明”。
广场上，设置了三套刑具：
一套断头台，用红杉木制作而成，刀片镶嵌黑曜石。
一套通鼎，用鲸油煮沸。
一套磁石柱，用来现场绑缚罪犯，让他们无法接受临终关怀，更不能通过祷告，获得上帝的原谅，从而进入天国。
在刑场的正对面，搭建了一座观刑台，中间的琉璃座，端坐的是太守府的三司要员，即郑和、陈延年、朱子岩三人。
琉璃座的东边是东侧棚，那里是洛杉矶城中受邀来观刑的各国番人商会代表。
南侧是跪区，属于在押犯人的家属，等观刑结束，要么按照罪行投入监牢，要么拉到矿场挖矿。
琉璃交易所屋顶，还有迅雷千户所的火枪手，在各个狙击位就位，一旦有劫法场的，他们可以随时出动。
郑和之所以选择在这么个日子公开行刑，就是要彰显大明国威，并对不法分子以雷霆报复。
这一年多来，他为了恢复洛杉矶的生产生活，投入了相当大的精力，但不意味着，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可以利用他的“软弱”为非作歹。
恰恰相反，正如打击红山盟誓一样，郑和对犯罪行为向来实行零容忍态度。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郑和朝身后艾丽莎点了点头。
艾丽莎便当众用番语宣布：“押犯人上台！有请按察使朱子岩大人宣布犯人罪行！”
这是司法行刑，自然要由朱子岩来主持。
随着一大票蓬头垢面，手脚都被镣铐挂着，在衙役推搡下进入刑场的犯人陆续登台，朱子岩起身上前两步，当众宣读罪状：
“经查——加勒比海盗集团，含西班牙逃兵、英吉利私掠者、玛雅叛民，于永乐三十三年夏六月三日，劫掠大明商船「福星号」，杀害船上水手47人，焚毁丝绸300匹，并亵渎船载妈祖神像。
事后，水师出动，抓获犯罪分子共32人。
经严密审查，犯罪过程确认无误，事实清晰。
根据《大明律·刑律》，洛杉矶郡做出以下判决——
首恶西班牙人「黑牙」迭戈、英吉利人「血手」威廉凌迟三千六百刀，头颅悬千帆堤示众。
从犯20人腰斩，残躯喂食港区虎头鲨。
余者10人黥面刖足，发配金山卫钻「火龙洞」。
匪船「海妖号」熔铸为太守府铜钟，永镇邪祟。
尔等番商细听：凡挂龙旗之船，触之即死！凡伤明民一指，屠尔一城！
现在开始，行刑！”
特殊时期，特殊量刑。
按照郑和的指示，对待这些无恶不作的海盗，就要用酷刑。
而之所以在夏天犯的案，留到现在才处理，就是特意在年尾，给往生者一个交代，给其他别有用心者以巨大心理震慑。
随着朱子岩宣布完毕，迭戈、威廉和从犯们分别被押到行刑台上。
于午时初，进行第一项流程「破旗礼」。
将收缴的海盗旗浸入滚油鼎，混入硫磺点燃，浓烟中冒出一张鬼脸。
此举，意在表明和海盗势不两立。
午时二刻，执行第二项流程「首恶凌迟」。
刽子手为「快刀」陈三，他每割迭戈、威廉十刀，就喂对方一口参汤延命。
说好的凌迟三千六百刀，多一刀不行，少一刀更不行。
整个过程看起来既血腥又有异样美感，被绑缚住的两名首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场观刑的明人纷纷叫好，番人则是不敢直视，而海盗的家属们在跪区都低头埋首瑟瑟发抖，完全吓破了胆。
到了未时正，第三项流程启动，「腰斩震慑」。
足足20名从犯，当场被镀银巨斧拦腰砍成两半，瘆人的是，有些罪犯并没有当场咽气，他们的上半身竟然在刑台上爬行了两三米才没了气息，地上留下的爬行血迹晕红了一大片，胆小者早就闭眼晕过去了。
到了申时，对最后的10名余犯进行处理。
黥面图案为「海盗船沉没图」，伤口抹辣椒粉防愈合。
刖足铁砧刻「劫」字，残肢装入琉璃匣陈列市舶司。
全部流程走完，朱子岩再次宣布：“如有海盗再犯我大明商船，有如今日！”
行刑结束后，郑和等人走了，但琉璃交易所******依旧历历在目，海盗们的痛苦哀嚎声也犹在耳边。
有些番人似乎回过味来，平日看起来很和气的太守大人，是故意选在这么个地方的。
作为万商坊最繁忙，商业活动最丰富的交易所，平日这里人来人往。
可是，以后只要有人经过，他们或许会一遍一遍的回想起今日的行刑惨状。
太守大人，不是好糊弄的。
这是在变相警告他们，别跟太守府作对，更别跟大明对着干。
不过，在年关以血腥恐怖手段震慑住番人和原住民后，郑和施展了他恩威并重的另一面——和气生财。
永乐三十四年正月初一，新年新气象。
郑和并没有休假，他在新年的头一天，跟往日没什么区别，依旧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
今日，按照前期做的准备，在太守府召开了首届洛杉矶工商界新年茶话会。
本次茶话会的意义相当重大，一个多月来，郑和一直都在和各方沟通，但工商界的回响总是不积极。
这下好了，昨天当众行刑完毕，今天不用三催四请，包括十大商会在内的工商界风云人物，都早早来到太守府出席。
郑和一改昨日在琉璃交易所广场的冷酷无情，见到每一位工商界人士，都有如春风和煦热情寒暄起来。
“新年好啊汪先生，近来生意不错吧？”
“承蒙太守大人眷顾，一切安好！”
“阿凤姐，你们最近的商船还顺利吧？”
“有劳郑大人朱大人牵挂照拂，很好很好，上次「嘉禾号」的事情，一直没机会当面答谢，实在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