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故人
见公子已经按了手印，参步不解“公子，你怎么同意了”
“更何况公子，你四前的禁足令到现在都没有解除，又增添这些事，这不明摆…”
奂起身绕过他，一只手从背后拉住参步止住他的多言，参步虽恼火却很是听从南宫奂的话，乖乖退了回去
他对纪连说“你是说，只要我按下这手印就好，是这样吧”
“其实我也很赞同这通令，你看我按了手印，但刚刚你听到我侍从说的话了，他说的没错，我俸禄不高，也无存银，实在无法交付，更何况我确实被禁足在此，一些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看你有什么办法吗？”
纪连并没有不满，反而很是高兴，靠近南宫奂身边道“皇子大人请放心，只要你能同意就好，至于其他的，我会帮你跟上面如实反映”
纪连眼神发生微妙的变化，直起身道“那就这样了，不打扰皇子大人休息，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传递告令了”
奂突然间叫住准备要走的纪连，用最后一丝恳切道“你的父亲，与我有恩，我不会忘记，如果他要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找我，当然你如果有事，我也…”
纪连笑了一下，用了另一种生疏语气回答道“不麻烦皇子了，我说了他很好，我也很好”
“皇子呦，我这里也想提醒您一句，皇子大人还是多关心自己吧，也许就在下一刻，这天就变了！”
说完，纪连扭头就走
此刻，他眼神不在平和，一瞬间就变的怨恨阴毒
参步过来立刻就要问
奂一把抢过话，起身说道“先随我进去，我知道，你有问题要问”
奂不经意间，瞥过远处，似乎在荒田边缘，人影攒动，一会就又消失了
五年前，晨习院
清晨，随着一声声鸟儿欢快的唱歌
一个老者正步履蹒跚，走了进来
晨习院里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急忙过来作揖道“长师，早安”
“是小夭啊，长师我留下的几篇小试，你可做完”
小奂有些羞愧的答道“顾长师，我，我只做了一半”
顾上玄并没有生气，问道“往日留的小试比这多了一倍，你两三天就可完成，都完成的相当不错，这回留了一周时间，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奂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还是说道“顾长师，您曾经说过，君子犯错，理由唯小；小人犯错，理由唯大，弟子最近确实犯了懒惰之病，晨习后我会把近几日这些小试和晨习院的扫尘一并做了，算是对我懒惰的责罚”
顾上玄摸着胡须，道“小夭，你的品性和性格，一直是为人称赞的，但小夭，长师也要批评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归咎于自己身上，这断不是君子品德，今天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为师不会责怪你”
“其实，其实…”说着说着小奂低了头
顾上玄看着他焦急的神态，笑道“你的心思可都写在脸上了，你是要说你想去看那刚出世的三皇子吧，其实为师前几日就知道，要去祝贺三皇子降生的人为了邀我前去，可把门坎都踏平了”
“这几日，为师把你留在这，只是想锻炼你的心性，别再像从前一般任性胡闹”
“小夭阿，在之前，你整日贪玩，每天都闯祸，像春秋、论语等论学之书，与你一般大的王公贵族的小孩早已熟记，还在学堂上胡闹，气走了多少个先生”
看到顾上玄说到自己的短处，小奂有些羞愧，道“我…”
“骑马、射箭等皇子必要的礼仪，你也不想去学，为此，陛下没少生气，责罚于你。你，闹的最凶那次，所有人都觉得你会被陛下给…，那场大雪，我现在都还记得，唉，唉，不说了，长师我说多了”顾上玄摆了摆手
面对顾上玄，小奂开始语气坚定道“顾长师，我也随您读了三年书卷，剑术如今练得也算得心应手，我可不是那时候了，我会更努力的，请放心”
顾上玄看着小奂的讲话，欣慰着赞许道“小夭，你确实改变不少，这三年的努力，长师我看在眼看，要是有人再说你任性非为，老夫可不答应”
继续说道“其实昨晚就想去看你的皇弟吧，小夭你黑眼圈太重了，这样长时间，可对身体无益，你可记住”
“但为师还是很欣慰，你直到现在也没有私自离开”
小奂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了歉意
“长师知道，你志向远大，无论如何你未来必定有所作为，但这缺点会阻碍你的脚步，人虽无完人，但，一个真正的强者，是会始终正视自己的缺点，并想尽办法磨平它”
他上前搀扶着顾上玄，语气坚定道“小夭明白，顾长师的话，我都谨记在心”
顾上玄摸着发白的胡须，道“好了是时候了，去吧，去看看他吧”
小奂无比高兴道“这几天的小试我写完就交给您，长师再见”
望着南宫奂一跑一跳的身影，叹道“你的顽皮，就剩下为师管的住了，要是那一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啊？”
“还是老了，年轻真好阿，如果再过几年，说不定你会明白这些的”
小奂一路小跑，中间险些撞了好几个婢女和卫侍，刚停下等喘气时，忽然发现跑错了路，慌乱时，正巧看到晋华府的小公子刘恒洗一袭白衣，侧身立石亭，左手拿着书卷
刘恒洗，小晋王刘故的唯一嫡子，少时于老家奶婆养大，喜静爱节俭，几年后便由在朝堂任职的刘故接走，送到那有着安朝第一名气的清皖书院读书，勤学刻苦，聪慧过人，深受一众教书圣贤的称赞，冠发礼前就在当地小有名气
他口中出声道“玄经阵妙，无可往复，焉乎…”
手扶下把面露愁色道“怎可解乎”
“七星玄经阵，十步一环，五步一扣，处纵横交错，是前朝官人大匠武遗的绝世之作，他曾观其天象，又以七星北斗妙，就取其精，创这七星玄经阵”
刘恒洗还在沉思苦想，没发现是他少年至友，南宫奂走到廊桥处为他解答
“想解此阵，须要一本由他编纂的参星之书，可听闻武遗在作此阵后神秘失踪了，那本书也下落不明，此阵跟着成了大匠人武遗的绝作”小奂非常遗憾摇着他的小脑瓜
“之后有人想重现这阵，却发现这阵绝非一般，光留存的十几页阵图，就极其繁复，阵图又晦涩难懂，每张阵图上面的阵纹与阵眼上百个有余，人们认为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有人特意请了占星大学士来解，竟意外发现他的阵图神似天上群星排列，几乎没有差错，直至现在也无人可破”
恒洗道“我也听起过，在江湖里曾发起过一次史无前例的集体聚会，由那仙临五方①牵头，这江湖里最强的五个仙宗，召集五湖四海之帮，齐聚只为解开那快困扰江湖半世纪的七星玄经，可此过程中却发现有人妄图破坏仙宗集会，仅凭一人打伤无数修仙人士，这场聚会最后不了了之”
“可惜阿，这等天作要无于人世了”刘恒洗叹息道
“不会的，也许以后就有人了呢，说不定是我呢”小奂打趣道
此时刘恒洗清醒过来，当看到来人是南宫奂时，立马从石亭奔走到这，激动的双拳差点打中小奂，他一把抱住道“小夭，真的是你啊，没想到那日一别，你我还能相遇”
小奂言道“你我之间还用说，即便今天遇不到，也总会能遇见的”
“在清皖书院的那段时光，至今难以忘记，当时在清皖书院，那一帮圣贤们没少为难我，还好当时遇见了恒洗兄，替我解了围，之后又是帮我解了许多书院里的考题，至于剩下多的都数不过来了”
恒洗拍着小奂的臂膀，笑话道“我还记得，那时你天天就跟在我后边，一口一个师哥哥师哥哥的叫，让我回答你那些奇形怪状的问题，没回答上一个你就哭闹，一下子就引来一群先生对我批评责问，想想一个小孩哭的不成样子，小手拉着旁边有一个高个子的男孩，似乎这场景是那么回事。其实过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一个小孩怎么脑袋里装了这么多问题？”
小奂不甘心回怼道“小孩子为什么不能有那么多的问题，或者可能是我太聪慧了”
“如今可已三年有余了，我还记得那时你才这般大，一晃真快”恒洗用手比量着他自己的腰说道
小奂立马抢过话，道“诶，那时没这么矮好吧？”
“啊，哈哈哈，你还是这么怕别人说你矮阿”
“算了，随你吧，当然这个问题就不用让第三个人知道啦＂小奂故作攥拳
“好，好，好，太子殿下”
恒洗突然正色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不然呢”小奂推开手道
刘恒洗一脸的不可思议
①仙临五方：浩瀚江湖，有万千帮派，当中五个公认的顶极仙宗，齐称仙临五方，在江湖之上有各自的仙家福址，弟子门客过数百众，并且都在江湖之中最大的斗仙比试“蜀山奇门”上拿过至少一次魁首，这两项皆满足，才可叫仙临五方。当世五方：蜀山、西秦岭、醉王阁、混天帮、讨仙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