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我踏马吃吃吃吃
“自然赠予你(♩)
树冠微风肩头的暴雨(♪~)
片刻后生成(♫)
平衡忠诚不息的身体(♪♫)……”
……
车上
“话说你昨晚有没有再梦到些什么?”秦思弦忽然想起来了这事。
“呃……没有。”许玉烟似乎有些犹豫。
秦思弦有些疑惑,但也没当回事:
“好吧,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
“嗯……”
……
一个半小时后,秦思弦和许玉烟下了车。
眼前是一幢带院子的楼房。
奶油黄的二层小楼顶着明亮的蓝屋顶,楼前野花摇曳,蝴蝶飞舞。崭新的木牌上写着“晴朗福利院”,旁边画着彩虹和太阳。白色围栏爬满藤蔓,粉色蔷薇探出头来。窗台摆满孩子们的绿植,风铃在微风中叮当作响。
院子里,橡树的秋千轻轻摇晃,树荫下散落着彩色小木椅。几个孩子蹲在菜圃边,笑着给番茄苗浇水。这里不像孤儿院,倒像童话里的小屋,温暖又明亮。
秦思弦有些感慨,这么久没回来,变化还真不小。
许玉烟仅仅是在秦思弦的记忆里见过孤儿院,多少有些陌生,但心里却不由得生了一股淡淡的亲切。
“弦弦小时候待过的地方啊……”
秦思弦上前晃晃铁门,院子里的三个孩子听见声响,丢丢丢地跑过来查看。
他们走到铁门前,中间的小女孩穿着花裙子,手里拿着刚才浇水的水壶,有些愣愣地仰视着秦思弦:
“你是谁啊?”她奶声奶气地问道,声音糯糯的,像个奶团子。
秦思弦温柔地笑笑,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
“你觉得我是谁啊?囡囡?”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女孩好奇地看着他。
一边戴眼镜的小男孩有些警惕地盯着秦思弦:“你……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秦思弦有些哭笑不得,这才半年时间,他们就把自己忘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五六岁的小屁孩,能有什么记性。
他正想开口解释自己的身份,旁边的另一个皮肤有点黑的小男孩看着秦思弦,似是恍然大悟一般: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他突然一拍脑袋,“你是是是……那个……那个……哦……对!你是秦四弦哥哥!”他激动地指着秦思弦。
另外两个小孩也像是恍然大悟:“对对对,你是秦四弦哥哥!”
秦思弦更加无语了,好不容易有个记性好点的,还把他名字搞错了。
许玉烟看着无可奈何的秦思弦,偷偷笑着。
……
“好啦好啦,我叫秦思弦,思——第一声,秦思弦哥哥。行了,去把海韵阿姨喊过来吧,我要进去。”
三个小萝卜头若有所思,又丢丢丢地跑进了楼房里。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女被三个小萝卜头拽了出来。
她五十岁上下,圆脸带笑,眼角的细纹透着慈祥。灰白头发松松挽起,穿着洗旧的淡紫色开衫,说话温声细语,眼神柔和得像冬日的阳光。
王海韵,晴朗福利院的领头护工,听说从孤儿院创办的时候就在这里工作,同时也是从小照顾秦思弦的人,对他来说,算他的半个母亲。
此刻,她眼中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远远地朝秦思弦挥着手:
“弦弦!”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盈满了喜悦。
“欸!韵姨!我回来了!”秦思弦也大声喊道。
她紧赶慢赶来到铁门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同时看着秦思弦和许玉烟,有些惊讶地说道:
“咦?弦弦,你谈女朋友了?这是……?”
“嗯,是我女朋友,她叫许玉烟。”秦思弦直接说了出来。
谈话间,门也被打开了,韵姨将二人迎进院内,边走边絮絮叨叨:
“女朋友好呀,你一个人过了这么久,也算有个伴,看看这姑娘,多漂亮,一看就是那种特体贴、特会过日子的人。”
韵姨搂着许玉烟的胳膊,看起来高兴的不得了。
许玉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时回答着韵姨的问题。
推开浅蓝色的木门,走廊墙面上贴满孩子们的手绘画——歪歪扭扭的太阳、彩虹和笑脸。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磨得发亮的原木地板上,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蜂蜜面包香。
秦思弦有些怀念地看着这些,耳畔,韵姨还在询问许玉烟的情况。
许玉烟当然聪明,回答都是天衣无缝。
公共活动室里,彩色软垫随意堆成小城堡,矮书架上摆着翻旧的童话书。角落的钢琴盖永远敞着,琴键上留着几个稚嫩的指印。厨房门口挂着今日菜单的小黑板,用粉笔画着星星和花朵。
辗转几步,三人来到二楼。
卧室里,小木床整齐排列,每张床头都贴着名字卡,有的还粘着捡来的羽毛或干花。靠窗的床上,一只破旧的泰迪熊正晒着太阳,等着它的孩子回来。
无论回来多少次,秦思弦都会不由得陷进对过去的缅怀。他从来都是一个念旧的人,对孤儿院是这样,对院长、对往事都是这样。
他很害怕失去,失去了之后,他就会在脑中无限缅怀故人故事,仿佛这样,就能追回过去的碎隙。
他太容易沉溺于过去了。
可惜,他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切。
许玉烟的余光瞥着他,心中又多了几分惆怅: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不再沉溺于过去呢……”
……
秦思弦分发了给孩子们带来的礼物,又送了韵姨和其他护工一些保健品,韵姨他们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时间一晃来到了中午,秦思弦、许玉烟、韵姨和其他几个护工围坐在餐桌上,开始吃中饭。
秦思弦和护工们聊得火热,丝毫没发现,旁边的许玉烟已经快把头埋进饭碗里了。
许玉烟不语,只是一味刨饭。
豪赤!
人活着就是用来吃吃吃的,吃个饭哪那么多规矩,我管你们聊的啥,这饭真香,我踏马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许玉烟心里如是说。她少数地失态了。
话说韵姨做饭真的太好吃了,我可以吃一辈子!
渐渐的,她发现谈话声似乎停了,这才抬起头来,环顾四周。
几人都望着她。
秦思弦想:之前怎么没发现,许玉烟一吃饭就风度无存了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