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1章 算我账上!
夏侯渊呆呆点了点头。
“帮个忙,不过分吧?”张白骑凑到跟前,吸了吸鼻子压低声音说道。
“我就知道......”夏侯渊吐出了几颗果核,回过神有些无奈:“看在蜜饯的份上,你说吧。”
“帮我照看着点厩院的小狐狸,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你若相助,明日再送你五包!”
张白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看着尚且稚嫩的夏侯渊,露出了老狐狸的笑。
夏侯渊瞬间心动,这事儿和天上掉蜜饯没什么区别。
“成交!我可以一直照看,这样岂不是每日都有五包......”
“......”
张白骑嘴角一扯,他倒是想给夏侯渊做长期饭票,但只恨财力不足啊。
不过这小孩哥还是好哄,不枉他花费重金跑这一趟。
以夏侯渊的实力,贺安肯定不是对手。
安顿好了事情,张白骑便风风火火地赶往北市。
午后,北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大街上行人马队川流不息,比之前拥挤了不少。
坊市口的牌坊下,马元义嘴里叼着根草茎,腰间挎着环首刀,目光扫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其中许多都是前来洛阳准备参加秋试选拔的修行者,有贩夫走卒,有文人墨客,有世家贵族,还有宗门子弟。
张白骑匆匆赶到,抱拳赔笑道:“队官恕罪,属下来迟。”
“闲差,无妨。”
马元义并不在意,巡街而已,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张白骑看了看大街,到处人头攒动,摊贩的叫卖声、酒肆的喧哗声、傩戏的锣鼓声混在一起,既热闹又嘈杂。
两人在坊门下待了片刻,便一同入街巡查。
路过北市的酒肆时,张白骑看见炊饼摊已经重新开张,茶棚下坐满了客人,阿宓正在新筑的灶台上忙的不可开交。
街上多了很多外来的商贾,贩售着各种新奇的玩意。
两人缓步前行,马元义时不时的目光看向路过的行人。
“马队官,有什么问题吗?”
“这街上十有九人,我都感受不到他们的灵力气息,修为境界全都在我之上啊......”
马元义不禁无奈摇头,有些自嘲的苦笑道。
张白骑愣了愣,马元义都感知不到,那他更别提了。
“能来参加洛阳秋试的,毕竟都是各方的英杰俊彦,倒也正常。”
“也是,打起精神,若是突发危险,便捏碎你的腰牌,自会有援手赶来。”
“记下了。”
张白骑点了点头,都尉府的腰牌都是司天监特制的,只有在外出办差遇到性命危险的时候才可以捏碎求援。
不但都尉府会收到示警,司天监也会知晓。
两人在北市大街来回巡了一圈,见没什么异常,张白骑便引着马元义来到了阿宓的炊饼摊落座,一边吃茶歇息,一边观察着街上。
“张大哥!今天一上午我就挣了三百钱!”
阿宓见张白骑前来,忙不迭地汇报喜讯。
托朝廷秋试的福,她重新开张的炊饼摊生意爆火。
“厉害啊......”
张白骑点头夸赞道,半日三百钱,可比他这牛马强多了。
他在都尉府当了小半个月的差,到现在负债至少一万钱,就这还是金曹没跟他算毁坏厩院的账呢。
阿宓被夸了一句,顿时笑靥如花,赶忙弄了几张刚出锅的炊饼送了过去。
马元义点头道谢,笑呵呵地看着张白骑打趣道:“哎,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呐。”
“咳咳咳......”
张白骑干笑两声,端起茶碗战术喝水。
这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他的未知气运是天生桃花吧。
两人在茶棚下纳凉闲聊,对面酒肆里的吵闹声都快要将房顶掀翻。
马元义回头看了一眼,吃着炊饼说道:“今岁秋试,文宫也要重新排名了。”
“文宫排名是?”
张白骑正巧好奇,便顺势询问道。
马元义喝了口茶汤,边吃边说了起来。
秋试不分文武,乃是天下各门各派的修士同台竞技。
朝廷自然也得有试金石,这试金石便是太学文宫。
秋试中杀出重围的修行者最后还要击败来自文宫的对手,然后才会被朝廷量才录用。
但这也是对文宫修士的考验,他们一直享受着朝廷优厚的修炼资源,一旦在秋试中被人击败,就会直接从太学除名,永不得再入文宫。
同时,文宫会在秋试之后,根据弟子的修为境界、术法造诣、实战能力进行重新排名。
太学三万众,文宫一百人。
排名越高,获得的修炼资源和自身名望也就越高,朝廷对其的重视程度也就越高。
“原来如此,那贺主事是不是也得参加?”
张白骑心头一动,立刻追问道。
贺安可是文宫第九十九名。
“对,他得去守擂。”马元义喝了口茶,感叹道:“贺安够狠,不服不行。”
“贺主事已是这般厉害,那文宫第一真是不敢想啊。”
张白骑不禁咋舌,贺安的修为已经相当于武修凝气境巅峰,就这,在文宫才排倒数第二名。
第一,那得多厉害啊。
马元义点了点头,大笑道:“前五十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什么人见过他们的真容,过往的秋试,能打过文宫第九十人的都是屈指可数。”
“这......”
张白骑惊讶不已,从无数修士中厮杀出来的狠人竟然连文宫第九十人都难以击败。
看来这文宫的修士强的超乎想象啊。
“难如登天,难如登天啊,哈哈哈哈。”
马元义指了指天空,万分感慨地笑道。
这种事,习惯就好。
那些敢来洛阳参加秋试的,要么是宗门精心培养,要么是世族倾尽资源,寻常修行者想要从这些人中厮杀出来,很难。
张白骑默然,他刚才还想问马元义他们为什么不去参加秋试......
两人说话间,炊饼摊前来了一名少年,看上去十二三岁,和夏侯渊差不多大。
个头比夏侯渊能高出半个头,但肩背瘦削如孤松。
肤色褐黄粗糙,双颊泛着红色,眉如卧蚕,斜飞入鬓,眸子漆黑清亮,抬眼时似含着一道电光。
张白骑和马元义同时注意到了少年,双双扭头看去。
少年身上背着几张卷起的草席,腰间拴着两双草鞋,另一边悬着半块残玉,站在炊饼摊前神色有些犹豫。
阿宓好奇地问道:“要买炊饼吗?”
少年咽了咽口水,似乎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摸出了两枚铜钱,有些难为情地问道:“够...够吗?”
阿宓柳眉微蹙,她的炊饼一张卖五文钱,两文显然不够。
不过看这少年穷苦,阿宓于心不忍,便欲点头答应。
没等她说话,一旁却传来了张白骑有些颤抖的声音。
“阿宓,给这位小兄弟管够,算我账上!”
阿宓扭头看去,不由神色一愣。
只见张白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在原地站着溜直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