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意千重
剑池水面归于平静，林渊却感觉掌心的剑魂剑在发烫。石棺缝隙中溢出的血煞气息，正与塔内第三层的金色流光产生共鸣。剑灵的声音突然在识海炸响：“别盯着棺材发愣了！第三层试炼要融合百种剑意，再磨蹭下去，你那便宜大长老就要搬救兵回来啦！”
意识沉入塔内世界，林渊发现自己站在一座悬浮于云海的剑冢前。万柄灵剑插在云层之中，每柄剑上都流转着不同颜色的剑意——赤红如烈焰，湛蓝如深潭，还有几柄泛着诡异的紫黑色，正是血煞剑宗的气息。
“这些都是历代剑修陨落时留下的本命剑。”剑灵不知何时坐在最顶端的剑柄上，晃着双腿，“第三层试炼嘛……就是让你的剑骨把它们全‘吃’掉！”
“全吃掉？”林渊挑眉，“不怕撑着？”
“笨蛋！是让剑魂剑与它们共鸣！”剑灵丢来一道青光，击中最近的一柄赤焰剑，“每融合一种剑意，你的剑招就多一种变化。比如这柄‘焚天剑’，能让剑气附带灼烧效果——”
话音未落，赤焰剑突然爆发出熊熊火焰，朝着林渊席卷而来。他本能地挥出剑魂剑，却发现剑身竟自动吸收了火焰，化作一道橙红色剑弧反斩回去。
“聪明！”剑灵拍手叫好，“记住，用剑骨去感应剑的‘魂’，而不是用眼睛去看。接下来是这柄‘冰心剑’——”
第二柄剑释放出刺骨寒意，林渊只觉经脉仿佛被冰封。他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剑骨与冰心剑的共鸣，突然福至心灵，将两种剑意同时运转。剑魂剑上半段燃烧着火焰，下半段凝结着冰霜，竟在半空形成一道水火交融的彩虹剑气！
“漂亮！”剑灵吹了声口哨，“不过别得意，最难的是融合相克剑意。比如这柄‘血煞魔剑’和‘天罡圣剑’——”
她指尖点向两柄悬浮在剑冢边缘的灵剑。左边的魔剑散发着腐尸般的臭味，右边的圣剑则闪耀着神圣金光，二者相隔十丈，却互相排斥，中间的云层不断炸开雷鸣。
林渊皱眉。刚才融合焚天与冰心剑意已让他有些吃力，这正邪两道剑意若强行融合，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寸断。但想起剑池石棺上的血字，想起父亲幻象中那柄与剑魂剑共鸣的青衫剑，他突然咬牙上前。
“先融血煞剑意。”林渊握住魔剑剑柄，任由黑色魔气涌入经脉。剑骨发出抗议般的震颤，却在接触到剑魂剑的瞬间，魔气竟被缓缓净化。他趁机运转塔内灵气，将净化后的血煞之力压缩成一枚黑色剑丸。
“接着是天罡剑意！”林渊反手握住圣剑，金光入体的瞬间，与体内的剑丸剧烈碰撞。他只觉识海剧痛，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父亲在血煞剑宗刑堂战斗的场景，自己丹田破碎时的绝望，还有剑灵第一次出现时那抹温柔的笑。
“剑心！守住剑心！”剑灵的声音穿透混沌。林渊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剑心竟出现裂纹，而两种剑意正顺着裂纹疯狂肆虐。他突然想起剑心迷宫中父亲的话，将剑魂剑刺入自己心口：“剑意・归一！”
鲜血滴在剑柄上，剑魂塔虚影在体内浮现。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黑色剑丸与金色剑意竟在塔影中融合，化作一种暗金色的诡异光芒。当这道光芒融入剑骨时，林渊感觉自己能清晰“看”见剑冢中每柄剑的过去——有的剑曾斩过恶龙，有的剑曾饮过挚友鲜血，而那柄血煞魔剑，竟残留着父亲林凌天的一缕剑意！
“原来如此……”林渊喃喃自语，“父亲当年曾用剑魂塔净化过血煞魔剑，所以剑煞才会对我手下留情。”
剑灵突然飘到他面前，表情难得认真：“你父亲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剑修，他当年布下的剑阵，至今还镇压着血煞剑宗的老巢。不过现在——”她指向剑冢深处，“有更麻烦的东西在等你。”
林渊抬头，只见剑冢最深处悬浮着一柄断剑，剑身布满裂痕，却散发着比所有剑加起来还要强大的剑意。当他的目光触及断剑时，剑魂剑突然发出悲鸣，剑柄上的“剑魂”二字竟在滴血！
“那是……初代剑魂塔主的本命剑‘断念’。”剑灵轻声道，“当年他为了镇压血煞老祖，自断剑心，将残剑封入塔内。现在你的剑骨已经融合七十二种剑意，是时候试试——”
外界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打断了她的话。林渊意识回归，发现叶家祠堂方向腾起遮天蔽日的血雾，其中还夹杂着大长老那阴恻恻的笑声：“林渊！本座已请动血煞剑宗‘血剑使’大人，今日必取你狗头！”
“来得正好。”林渊握紧剑魂剑，感受着体内流转的暗金剑意，“刚学会融合血煞与天罡之力，正愁没人试招。”
他纵身跃向祠堂，只见一名身着猩红长袍的老者悬浮空中，脚下踩着与剑池剑煞同款的血魔剑。大长老跪在老者身旁，断臂处缠着血色绷带，眼中闪过怨毒：“血剑使大人，就是他坏了我们的计划！”
“小辈，竟敢破坏本座的剑煞重生！”血剑使抬手一握，血魔剑爆发出万道血刃，“今日便让你见识血煞剑宗的‘万剑噬心’！”
林渊不闪不避，将融合后的暗金剑意注入剑魂剑。剑身上同时浮现出神圣金纹与血煞魔纹，两种力量却诡异地达成平衡。他挥剑斩出，竟在血刃群中劈开一条通道，剑尖直指血剑使眉心。
“这……这是断念剑意？！”血剑使惊恐地看着林渊剑上的暗金光芒，“你怎么会有初代塔主的……”
话音未落，剑魂剑已洞穿他的胸口。血剑使难以置信地低头，只见自己的血魔剑正在被暗金剑意一点点净化：“不可能……血煞之力怎会被……”
“因为我有剑魂塔。”林渊冷冷抽出剑，血剑使的身体如沙砾般崩塌，“而你们血煞剑宗，早已是过去式。”
大长老见势不妙，再次试图遁走。林渊抬手一握，暗金剑气化作锁链将他捆住：“现在，该告诉我父亲的下落了。”
“你父亲？”大长老突然疯狂大笑，“林凌天早就死在血煞禁地了！当年他为了保护剑魂塔，独自一人闯入禁地，至今尸骨无存——”
林渊瞳孔骤缩。就在这时，剑魂塔突然传来剧烈震动，第三层剑冢深处的断剑竟发出清鸣。剑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不好！断念剑的封印松动了！塔内镇压的血煞老祖残魂，要借你的剑骨重生！”
祠堂顶部突然裂开，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从天而降，直接击中林渊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惊觉体内的剑骨正在被染黑，而断念剑的残魂，竟在他识海中浮现出一张狰狞的脸：“小辈，你的剑骨，本座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