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侍寝
小内侍迟疑道,“好姐姐,我师傅卧病,起不来,能不能再送一碗热茶水给我?”
编冬扑哧笑了一声,转身从里面拿出一钱袋大小的茶叶,“小兄弟,这是我们杜东殿特有的热茶叶。你拿着,回去拿大海碗,装三碗烧开,热热喝下去,保管就好了。这不比你拿着碗热茶水便宜,又不怕病人喝了冷茶。”
小内侍感动了心肠,“编冬姐姐,你人真好,我叫唐坷,他们都叫我小唐。”
“这都是我们夫人仁厚,好了,小唐,你快些回去吧。”
小内侍提醒了一句,“编冬姐姐,章台宫的寝殿,有正寝殿,还有偏寝殿。王后和夫人们都是在正寝殿侍寝,偏寝殿给美人以下她们侍寝,就连最得宠的谢美人,也只能在偏寝殿侍寝。去到那里,会有老傅母教导的,可千万小心些,大王很重规矩的。”
编冬轻声道,“好,我知道了,多谢小兄弟的提醒。”
好声好气送他出去,自己才回去正殿去。
“夫人,你要沐浴洗漱吗?”
韩太姒摇了摇头,“更衣即可,怎么去那么久,那个小内侍送走了?”
“回夫人,送走了。他还说,章台宫寝殿有正偏殿之分,王后、夫人们在正殿,美人以下的在偏殿侍寝。”
韩太姒眼神一暗,问一截说一截,可是出大事的,召来细心的唐傅母,“傅母,你这几天别的先不做,单去内府令,誊抄内宫所有令、巷、太监、司等等官职的人名,专管的事,以及负责各事的大傅母们。你是正经求学的,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万不可矮人一头,灭自己威风。”
唐傅母点头称是。
“态度诚恳,姿态可不能低,你是杜东殿的大傅母,她们最是欺软怕硬,瞧到面善的大傅母,又肯细心教的,钱财、尺头、吃食,你尽管回来拿,赠予她。求得她指点几句,我们可少走多少弯路。”
“若有好的,又不得人意的秦人傅母,你悄悄留心,回来告诉我。我们这都是韩人,最缺见识深远的秦人傅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唐傅母看着夫人意味深长的眼神,沉思片刻,秦宫礼仪,夫人早在韩宫就学透彻,怎么还要秦人傅母?
韩太姒见她不明白,又低声道,“我们才来,对这里的人情世故一概不知,得找个熟人。楚人、赵人、魏人、齐人、燕人都不行,她们有各自的母国主子效劳,断不肯真心为我们效力,只剩下秦人。这里是秦国,秦人宫女奴婢最多,人多,难免失意的人多。”
唐傅母恍然,连连应声称是。
“你慢慢学着,冷眼瞧着,各方查过了,要是好的,我再亲自向大王要人,就水到渠成。”
“哎,奴婢明白。”
唐傅母听明白了,她每日有两个任务,一是了解咸阳宫各大小的府令宦官傅母们,二是寻摸着好的、见识深远的老傅母。
黄昏沉沉,天边还有些许白天的余光,梳洗打扮过的韩太姒坐上去章台宫的暖轿,来到章台宫。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座宫殿,恢宏高大,屋檐线条冷硬,一方黑漆木的大牌匾,鎏金色的大秦篆——章台宫。
不知怎的,韩太姒看着头上牌匾的“章台宫”三个大字,深觉暗沉黑色压得人沉甸甸的,透不过气来,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其余亮丽色一应俱无。
宫殿的端肃黑色,像是一团笼罩在人心头的阴霾,始终无法散去。
她在内心深叹一口气,碎步走进寝殿,人刚走进去,就被他搂住了,耳边私语道“怎么这么久,杜东殿离章台宫很远吗?”
“妾拜见大王。”
“还拜什么,就寝了!”
嬴政将她拦腰横抱,大步流星往床榻上走,床幔缓缓放下,灯油害羞得左晃右动,忽明忽暗的,寝殿的光并不亮。
床幔里的衣衫一件件被丢出来,男女暧昧的声音,殿外的奴婢们听得也不真切。
月上树枝梢头,又刮起一阵西北风,吹得殿外等候的奴婢们东倒西歪的。
管事太监惊讶,这都三更天了,大王还没完事?
这韩夫人还真是受宠啊。
对着杜东殿的傅母轻声道喜,“傅母,这可是喜事啊,大王如此宠爱韩夫人。就是当年的谢美人,也没有过这般宠幸呢。”
跟过来的是马傅母,微微屈膝行一礼,“多得大人们的提携,能为主子们办事,是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福气。”
“我听同屋的白老太监说,喝了你们杜东殿的茶水,身上松泛很多,连床都下来了,这可是真是好东西啊!”
马傅母心领神会,“大人们若看得起奴婢调制的热茶叶,改天,奴婢送一些给大人们尝尝。”
“好好好-”。
太监们看她如此上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以礼相待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使绊子。
听得里面的动静停下来,他们也不敢说话,怕说话,错过主子们的叫唤,都侧着耳朵听。
“今日,寡人在兰池宫罚了你,你可认罚?”
韩太姒趴在他身上娇喘了一会,缓过劲,“妾认罚,大王说过,同处后宫,自当同心同德。”
嬴政大手抚摸着她不着一缕、白璧无瑕的后背,亲了一下她的发顶,“你明白就好,寡人前朝烦心事多,虽说已经亲政,可少了一件重要的东西,处处不得顺心遂意。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韩太姒眨了两下清澈澄亮的乌黑美眸,小手放在他的胸膛,用粉嫩指甲轻轻划了一下,语气傲娇道,“这东西不是长腿跑了,就是修炼成精了,勾了大王的魂魄,害大王天天这么想着它。”
“哈哈哈——,你说对了,还真长腿跑了,你说怪不怪?”
韩太姒柳眉挑起,没好气道,“大王,你是在哄我吗?我不跟你说了,出了一身汗水,我要沐浴一番。”
他看着白得晃人眼的肌肤,喉咙有些发紧,但也知道,细水长流,折腾坏了她,后宫可就没人像她般,能让自己愉悦至此,只好闭上双眼,任由她下床榻穿里衣里裤。
“来人,热水——”。
殿外的人,立马端着洗漱盆等等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