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舟晚唱:跨越百年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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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终章:缠枝莲开,时光成诗

十年后的春日,桃花坞的桃林被晨光染成淡粉色。江清黎蹲在刻着“承”“卿”的桃树下,替刚学会走路的女儿小梨别上一枚缠枝莲纹的银质发卡——那是用苏晚卿银簪的余料打造的,发卡背面刻着细小的“黎”字。

“妈妈,爸爸说这棵树里住着神仙对不对?”小梨指着树干上被岁月磨圆的刻痕,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光。

贺瑾舟从身后走来,将儿子小承抱在怀里,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那支缠枝莲纹钢笔如今成了他的随身之物,笔帽内侧刻着两行小字:“晚卿亲启”与“清黎存念”,百年时光在笔尖凝结成永恒的温度。

“不是神仙,是很爱很爱我们的人。”江清黎握住女儿的手,看着贺瑾舟眼中与十年前无异的温柔,“他们把爱种在桃花里,所以每年春天,花都会开得特别美。”

这时,向皖抱着一摞旧书走来,书页间飘落一张泛黄的便签,是当年贺瑾舟誊抄陆承渊书信时夹进去的:“待小梨长大,可带她去香港看木棉,那是晚卿当年最爱的花。”江清黎拾起便签,想起苏晚卿在香港阁楼里对着木棉落泪的模样,忽然觉得眼角微湿。

“瑾舟,你看这个。”她从包里拿出一本新出版的诗集,封面是桃花坞的全景图,扉页上印着苏晚卿的诗句:“烽烟散尽桃花老”,而封底的作者简介处,并排印着两个名字:江清黎、贺瑾舟。这本收录了民国史料与现代解读的诗集,是他们夫妻耗时五年完成的心血,书脊处特意烫印了缠枝莲纹,像一条连接过去与现在的纽带。

小承突然指着远处的桃林惊呼:“爸爸!桃花里有光!”

众人望去,只见晨雾中的桃林深处,那支被江清黎偶然遗落的钢笔正躺在青苔石凳上,阳光透过花瓣落在笔杆的缠枝莲纹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宛如百年前苏晚卿在烽火中写下“黎明日晚”时,窗外落下的那道月光。

贺瑾舟将妻儿揽入怀中,看着钢笔在光中微微发烫,仿佛感受到了陆承渊当年攥着钢笔策马远去时的决绝,也感受到了苏晚卿在疗养院放下银簪时的释然。原来爱从来不是单向的追寻,而是跨越时空的双向奔赴——陆承渊用一生寻找苏晚卿,贺瑾舟用百年等待江清黎,而此刻,他们的后代正在桃花树下追逐嬉戏,将未尽的爱恋续写成新的诗篇。

“妈妈,我也要用那支笔写字!”小梨挣脱怀抱,跌跌撞撞跑向石凳,捡起钢笔时,笔尖恰好落下一滴墨,在晨露打湿的草叶上晕染出一个小小的“卿”字。

江清黎看着女儿纯真的笑脸,又看看贺瑾舟眼中闪烁的泪光,忽然明白,所谓轮回,不是灵魂的重复,而是爱与思念的永续。陆承渊与苏晚卿未能实现的“待山河安定,便与你相守”,在江清黎与贺瑾舟的“执手今生不负春”中得以圆满,而这份圆满,又将在小梨与小承的生命里,化作新的缠枝莲纹,在时光中静静绽放。

暮色降临时,贺瑾舟在书房整理旧物,从保险柜深处取出一个尘封的木箱——那是当年在桃花坞地基下挖出的物件,除了烧焦的信纸与青花瓷碎片,还有一张苏晚卿的未寄明信片,背面用钢笔写着:“若有来生,愿你我生于和平年代,于桃花坞种桃百株,看花开满径,岁月成诗。”

贺瑾舟将明信片放在江清黎正在批注的诗集上,笔尖的光与戒指的光交相辉映。窗外的桃花又落了一瓣,恰好掉在明信片的“诗”字上,像一个历经百年终于完成的句点。

而此时的桃花坞,那棵刻着“承”“卿”的桃树已亭亭如盖,新长出的枝桠上缀满花苞,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春天的绽放。江清黎牵着小梨的手,贺瑾舟抱着小承,一家人漫步在落英缤纷的小径上,身后的钢笔在博古架上静静闪耀,缠枝莲纹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将百年的爱恋与思念,都酿成了时光里,一首永不褪色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