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是我甩了你
“聿珩他出差了,所以有些话就由我来说。”林晓梅终于开口。
温砚月眉间一突,她打断:
“阿姨,我也有些话,想同您说。”
“哦?你说。”林晓梅心中惊讶,但想到她今天来的目的,作为长辈她原谅了温砚月的唐突。
“阿姨,这段时间,真的很感激您的照拂。你知道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我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我由衷羡慕聿珩有这么温馨美满的家庭。”
林晓梅抿了口茶,笑道:“还好。”
温砚月继续说道:“所以前段时间我总是往沈家跑,就是特别喜欢这样温馨的氛围,总感觉像回家了一样。”
林晓梅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温砚月:“但我知道这终归不是我自己的家,所以我还是忍痛决定早日清醒,我想您这么有度量,也不会怪我的对吧?”
林晓梅尴尬:“怎么会……”
“阿姨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同聿珩分手,”她不顾林晓梅惊诧目光,穿过桌子,亲昵握住林晓梅的手腕,“阿姨你,不会怪我吧?就算我和聿珩分手,我们也不会生分了吧?”
林晓梅脸上的笑容彻底止住,努力笑又笑不出,变成了一副难看的模样。
她扯了扯嘴角:“你,要同我们小珩分手?”
温砚月脸上依旧是得体的笑,“阿姨您别难过,就算我和聿珩分手了,我想您的时候也会去看您老人家的。”
林晓梅:“……”
这场对话的目的效果是她想要的,但是过程怎么全错啊!
还有,谁是老人家啊!
但偏偏林晓梅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总不能说,不行,你不能和我儿子分手吧?
林晓梅喝了口自己的柠檬红茶,胸口的一团棉花咽不下去。
这时正好她给温砚月点的鸳鸯到了。
‘鸳鸯’,还真是不错的名字。
她抿了抿唇,露出漂亮的梨涡:“谢谢阿姨,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我现在不喜欢喝鸳鸯啦~阿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您。”
说完温砚月就起身,优雅离去。
林晓梅在座位上有些泄气地往后一靠。她预先准备的台词全没用上。
出了茶餐厅,温砚月没上车,吩咐司机回去以后,她漫无目的地沿着港城大道走着。
走到维港港湾边,她坐上了5港币的渡轮。
港城一年四季都满是游客,这观光渡轮上不少人,有人偷偷地看她,以为她是什么小明星,因为她实在看起来和渡轮格格不入,她穿着漂亮的风衣,猫跟鞋,维港的海风将她的微卷的发轻轻吹起,像是经典港风电影里的曼妙女郎出场。
温砚月任凭海风吹着,拿出手机打了一小段话。
在渡轮即将停靠的时候,温砚月点击了发送。
在上岸前,她将手机抛进了香江,不顾身旁人的惊呼,大步迈上了岸。
于此同时,远在澳城的沈聿珩收到了一则信息,
「砚月:沈聿珩,我们分手吧,我是认真的。还有,告诉你妈妈,是我甩了你,是我不要你了。」
她虽然不喜欢争强好胜,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想在她面前演这种打发自己儿子现女友的豪门戏码,做梦都别想。
沈聿珩正忙于工作,看到温砚月的信息,脸色一白,立刻就给温砚月打了过去,却怎么都打不通。
沈聿珩急切,立刻停了手上的工作,叫来助理:“给我订机票,我要回港城!”
却不曾想,他爸爸沈文周进了他的办公室,面色严肃:
“现在正是资金紧缺的紧要时候,你要去哪!沈家你都不顾了么!”
沈聿珩:“可砚月她!”
沈文周:“你个人感情重要还是沈氏集团重要!你要将我还有你爷爷的心血都置之不顾么?”
沈聿珩闻言,本就白的脸色更加白。
见他有所动摇,沈文周缓和了语气:“别分心,把事情处理好了,那么大个活人还能跑了不成?”
沈聿珩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有些脱力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温砚月将手机扔掉以后居然有一点轻松的意味。
就像回归了原始人,不用挂念任何信息,简单纯粹。
上岸街对面就是港城的维港酒店。
温砚月给自己开了间房。
泡澡的功夫她给自己叫了想吃的日料还有美酒。
泡过了舒服的美肤浴,餐点和酒也到了。
她懒散地穿着浴袍,坐在窗边给自己开了那瓶几万块一瓶的滴金白葡萄酒。
温砚月给自己满了一杯:
“今天也是没有受委屈的、妈妈的女儿!敬自己!”
酒店窗边的维港景色很美,淡淡地海雾环绕着整个港口,高高地看着,颇有些人间仙境的味道。
就着美景温砚月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维港的夜景初现,她已经无心欣赏。世界都变成彩色的糖果在她脑中转圈。
她有些迷糊地睡倒在窗边。
她的梦境混乱无序。
梦里有年轻时候的妈妈,那时候她还没生病。
有年少时的沈聿珩,他说:“砚月,我会在你身边一辈子对你好。”
到最后居然还有霍靳。
起初是年少时的霍靳,他和现在的光鲜可不同。是卷卷的黑发,几乎盖住了他浓黑的眼。
他脸上也带着脏污,幽幽地看着她:“怎么?也来看笑话?”
温砚月没吭声。
很快年少的霍靳一闪,变成了现在的霍靳,他衣着华贵,典雅的手表在维港的夜色里闪着钻石的火彩。
他声音依旧冷冷:“就这么不甘心么?他有什么好?眼光真差,小醉鬼。”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甚至他还摸了摸她有些烫的脸蛋,掐了一把。
他的手微微凉,让醉酒的温砚月觉得很舒适,她没忍住在他的手背蹭了蹭。
她懒得理会他的吐槽,和梦里的人有什么可争辩的。
更何况,沈聿珩的好,他又不懂。再不会有人这么好了。
“睡吧,一切都会变好的。”霍靳的声音似乎又染了些暖意,将温砚月笼罩住,她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再睁开眼的时候,温砚月恍惚了。
她现在是在哪?
看来再贵的酒也无法避免宿醉头痛,她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想起来了,这是酒店的卧室。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床上来的。
她更不知道的是,在她‘与世隔绝’的时间里,外界关于她的一切闹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