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自山下来

“喂，哥，你走了之后，还会回来看我吗？”

只见两个体型瘦小，衣衫褴褛的小孩勾肩搭背的站在人群后面，瘦小的他们好像被世界一起遗弃了一样，只是他们之间相互扶持，虽然事实也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当然，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会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到时候，他们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少年坚毅的面庞上写满了对他们遭受到的不公待遇的怒火。隐藏在眼底的烈焰，不知道等到爆发出的那一天，是否会将周遭的一切全部焚烧为灰烬。

“哈哈，哥，我信你，因为你从来没有骗过我，我一定会等着你的。不过，你回来的时候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这样，他们就会害怕你，再也不用欺负我们两个了”。

更小的那个孩子用着轻佻上扬的语调畅想着未来的美好愿景。

另一个孩子看到他这样，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当他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前面人群围观的中心突然传来一声高呼：“李子墨何在？”

男孩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缓步走向前去。

他望向眼前这个红脸黄须，身上穿着一身绣着流云的纯白衣袍的男人，看起来倒是有那么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但是深知他和李家之间的关系的李子墨，并没有表达出凡人对仙师该有的尊敬，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那位白袍修士却也不恼，脸上只是带着澹澹的轻笑，竟然直接跳过了检验资质的步骤，直接对身边的人平静的说道：“李子墨，经检验，为下之极资质，入杂役院。”

李子墨怎会不知这种情况？但是，就他们兄弟俩的情况，这已经是他能争取来的最大的结果了。

要不是他的弟弟李不言的年龄没有达标，这次能远离李家的机会，李子墨就算拼尽一切，都会让他的弟弟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吃人”的李家。

但是世间没有如果，为了能够带着李不言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李子墨只能不断的拼命向前，。

在测试资质的时候，由测试划分出来三六九等就已经为他们的未来打上标签，挂上枷锁，让他们认清现实，不要妄想着去做无法实现的梦。

在挑选完入宗人选之后，那一帮仙师并没有留给他们和亲人好友告别的时间，将他们按照资质分好队伍之后就要即刻启程出发。

李子墨在茫茫的人群中向后望去，成片成片的人群占据了他的所有视线，他渴望去寻找李不言做最后的道别，还有很多很多的嘱咐想要对他诉说。

但是，以他现在这幅孱弱的身躯在茫茫的人海之中根本就找不到他的弟弟。

李不言在倚靠在墙边，在墙的阴影里面望着离去的人群。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从指缝中流出的并不是红色的血，而是黑色的花瓣。

在指缝中流出的黑色花瓣，飘落在地上，无声的消散，他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过多的情感表露出来，他一直都是除了在自己的哥哥面前有过情感波动之外，其他的时候仿佛没有事情能引起他的思绪。

就算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很差的情况，对他而言，这唯一的作用就是判断他和哥哥还剩下多长时间时间相伴。

李子墨随着他周围的人流进仙舟之上，当前面的仙师开始掐动法诀，仙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迅速离开地面，一些人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吓得站立不稳，一下倒栽在了地上，仙舟上本就杂乱的讨论声立马被一声声哀嚎盖过去。

李子墨虽然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但还是凭借着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是为数不多勉强站立在仙舟之上的普通人。

而那些本就身居修为的大户子弟和选拔人员，站在旁边以一种讥讽的态度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哪怕再迟钝的人，从这次下马威之中，此时也反应出来。这些所谓的仙长根本就没有重视过他们，他们只不过是那些真正有天赋的人的附带品。

说的更难听一点，他们不过是被挑选出来的稍微好点的仆役罢了。根本就没有人重视过他们，恐怕连修仙的门径都很难接触到。

李子墨握紧拳头，内心早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前面是无量地狱，还是摩柯灾祸，只要能够找到办法去拯救他的弟弟，那他就都敢拼着性命，去闯上他一闯。

“不言，你一定要等着我，李家所带给我们的屈辱，我以后一定会找到他们一一清算的。”李子墨的眼中并没有对未来的迷茫与彷徨。

他已经决定要把自己作为薪柴，要用自己的愤恨，去燃尽那过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