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法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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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器灵初醒惊雷声

第5章器灵初醒惊雷声

林昭靠在老竹上,衣襟被冷汗浸透,贴在后背上凉飕飕的。这感觉让我一阵阵发毛,仿佛连骨头都被寒意泡透了。

怀里的引雷符箓残片突然泛起幽蓝微光,像两只交颈的萤火虫,顺着指缝漏出的光在我手背上爬成细碎雷纹。我盯着那光,心里有点发虚——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正想低头细看,识海里“叮”地一声轻响,像是玉珠落盘。

“我……醒了?”

稚嫩的童音撞进脑海时,我的手指猛地蜷起,残片边缘的焦痕刺得掌心生疼。

我瞳孔剧烈收缩,后背蹭着竹节往后缩了半寸,目光下意识扫向四周——月光下的竹林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的脆响,只有风穿过竹叶的沙沙声回应我。

“谁?”我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发颤。这是我第一次在识海里听见除了系统机械音外的人声,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你……你是器灵?”

识海里的声音顿了顿,像幼兽在试探新环境般轻颤:“器灵?……好像……是吧。”那声音带着混沌未开的懵懂,“我记得……有好多雷,劈在我身上。然后……好黑,好冷。”

我屏住呼吸,生怕惊走这缕飘忽的意识。

我想起方才在旧器堂里,那具骸骨旁的雷纹残片,后颈的血脉印记此刻正发烫,与掌心的光形成微妙共振。“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法宝?”我试探着问,“或者……谁炼制的你?”

“雷……霆?”童音突然急促起来,像被什么刺痛了,“炼……炼制失败……炸了……好多血……”

我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我忽然想起杂役房老仆说过,百年前旧器堂曾发生过“雷劫炸炉”的惨案,当时三位炼器师连同新炼的法宝一起化为齑粉——难道这残魂,就是那炉失败的雷器所化?

“林昭!”

远处传来王烈的怒吼,惊得竹枝乱颤。

我浑身一绷,立刻压下思绪。我贴着竹干滑坐在地,透过竹叶缝隙望向后山入口——两道人影正从旧器堂方向跑来,其中一人用布巾捂着胸口,是被雷符劈中的王烈;另一人攥着铁剑,正是赵云舟。

“那小子肯定没跑远!”王烈的声音带着血腥气,“这后山就一条出路,咱们守到天亮,看他能躲到哪去!”

赵云舟踹飞脚边的碎石,铁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等我禀告执事堂,就说他私闯禁地偷法宝——林昭那杂役崽子,就算不死也得被逐出门墙!”

我蹲在阴影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灵气枯竭的身体像被抽干了力气,若真等天亮,以赵云舟的人脉,执事堂绝不会信我这个外门杂役的辩解。

“必须拖延时间。”我咬着牙站起来,后颈的血脉印记还在发烫,“旧器堂里还有未解析的法宝……系统需要更多资源。”

与此同时,我猫着腰摸回旧器堂废墟,断梁上的月光被云层遮住大半,只剩星点冷光落在瓦砾堆里。

我踩着碎石往里挪,忽然踢到块凸起的青铜——半埋在土中的铃铛,表面布满裂纹,却清晰刻着“镇魂”二字。

“叮——检测到低阶神魂类法器,可解析基础功能。”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模拟需消耗10点灵气,是否执行?”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现在灵气所剩无几,但……我低头看向掌心仍在发光的引雷残片,又摸了摸后颈发烫的印记——或许这就是系统所说的“实战强化”。

“模拟。”我轻声说。

一股暖流从识海涌出,顺着经脉漫遍全身。我的太阳穴突然胀得发疼,眼前闪过无数重叠的画面:青铜铃铛震颤,波纹般的光扫过人群,暴躁的修士突然抱头蹲下,恐惧的少女蜷缩成一团……

“噗——”我踉跄着扶住断墙,喉间泛起腥甜。

但下一刻,我猛地睁大眼睛——左侧十丈外的竹林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情绪波动。

是愤怒,像烧红的炭块;是怨毒,像毒蛇信子扫过心脏。

“赵云舟。”我攥紧镇魂铃,指甲几乎要嵌进铜纹里,“他在东边路口守着,王烈在西边……他们以为我跑不远。”

更细微的波动涌来,混着刺痛——那是王烈胸口的伤,疼得他额角冒冷汗;还有赵云舟攥剑的手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恨不得立刻砍了我的急切。

我的呼吸渐渐平稳。我抹掉嘴角的血,将镇魂铃塞进怀里,目光扫过废墟中歪斜的石架、断裂的玉瓶——这里每一片残片,都是我的筹码。

“来了。”

识海里突然泛起刺痒。

我猛地抬头,顺着神魂感应的方向望去——西边竹林的阴影里,有七八个模糊的人影正猫着腰逼近,带头的人捂着胸口,正是王烈。

他手里举着火把,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狞笑格外清晰:“小崽子,老子看你往哪跑!”

我的手指扣紧镇魂铃。

月光被乌云完全遮住的刹那,我转身扎进更深的废墟,身后传来王烈的怒吼与踩碎瓦砾的声响。

风卷着尘沙扑进我眼睛,可我却弯了弯嘴角——现在,该我出牌了。

我猫着腰往废墟更深处挪时,靴底突然碾到块凸起的硬物。

我下意识顿住,借着云层缝隙漏下的月光低头——是半截腐朽的檀木边角,被碎石压得凹陷,却仍透出淡淡沉水香。

“系统,扫描。”我压着呼吸默念。

“叮——检测到密封木匣,含法器残件。需消耗5点灵气破除腐朽禁制。”

我喉结动了动。我能听见王烈的脚步声正顺着断墙蔓延过来,粗重的喘息混着骂声:“那杂役崽子腿上挨了我一棍,跑不快!”可此刻我掌心的神魂感应却清晰捕捉到——追兵的情绪波动集中在西北方,东南侧的废墟边缘,竟有片空白的“寂静区”。

“赌一把。”我咬着牙分出灵气,指尖按在木匣裂隙处。

腐木发出细碎的呻吟,几片木屑簌簌落在手背上。当匣盖“咔”地弹开时,我几乎要屏住呼吸——暗褐色的丝绒衬布里,躺着枚焦黑的青铜环。

环身裂成三瓣,却仍有细碎的电弧在裂痕间游走,像被囚禁的萤火虫。环心刻着的“聚雷”二字虽已模糊,却让我的后颈血脉印记猛地一跳,与掌心引雷残片的幽蓝微光产生共振。

“检测到中阶雷系法器残件,可解析基础引雷功能。模拟需消耗30点灵气。”

系统音刚落,我就听见王烈的火把在十丈外噼啪作响,火星子溅上竹枝的“滋啦”声刺得我耳膜生疼。

“模拟。”我咬碎后槽牙。

灵气如退潮般从丹田抽离,识海深处传来青霄的轻呼:“雷……好浓的雷气!”

与此同时,无数光链在我眼前交织——那是引雷残片的雷纹与聚雷环的裂痕重叠,在虚空中勾勒出蜿蜒的电流路径。

“东边第三堵断墙!”王烈的吼声震得瓦砾簌簌下落,“那小子在那!”

我的瞳孔骤缩。我抓起聚雷环按在引雷残片上,两物相触的刹那,电弧“嗤啦”窜起半尺高,灼得我虎口发红。

但系统模拟的路径已在识海成型——断墙与残柱间的狭窄通道,正是天然的雷力放大器。

“青霄,帮我稳住雷纹!”我突然对着识海喊了句。

那稚嫩的声音愣了愣,却乖乖应下:“嗯……我试试。”

当王烈举着火把冲进视线时,我正背靠着残柱,掌心的两件法器泛起刺目的蓝光。

我能清晰感知到追兵的情绪——王烈的暴躁像团火球,赵云舟的阴鸷如毒蛇吐信,还有几个杂役弟子的恐惧在发抖。

“抓住他!”王烈挥着木棍扑过来,火把的光映得他脸上的疤发红。

我却在他跨进通道的瞬间松开手。

“轰!”

雷网从地面窜起。引雷残片的幽蓝与聚雷环的金紫交织成网,在狭窄的通道里炸出刺耳鸣响。

王烈的木棍“当啷”落地,他整个人被电得蹦起来,头发根根竖起,嘴角冒着焦糊味,重重摔在碎石堆里抽搐。

“退!退!”赵云舟的铁剑“呛”地出鞘,却在雷网边缘顿住。他盯着雷网里噼啪跳跃的电弧,喉结滚了滚——那雷光虽弱,却精准避开了我所在的残柱,分明是有人在操控路径。

“杂役崽子什么时候会控雷了?”他咬着牙后退两步,铁剑在掌心沁出冷汗。

其他杂役弟子早吓得缩成一团,离雷网三丈外都不敢靠前。

我扶着残柱喘气,额角的汗滴进眼睛里。我能感觉到识海里的青霄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像在梳理雷纹;而聚雷环与引雷残片此刻正发烫,仿佛活物般贴着我掌心。

“你体内……有龙气。”

青霄突然的话让我猛地一颤。我只觉丹田处泛起热流,像有团火被轻轻拨亮,顺着经脉往四肢百骸钻。

低头时,我看见自己手臂上浮起淡金色的鳞纹,每片鳞都泛着细密的光,与后颈的血脉印记连成一片。

“龙……龙气?”我哑着嗓子呢喃,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百年前旧器堂的雷劫炸炉、老仆说过的“血脉发烫”、系统对法宝的异常共鸣——所有碎片突然在脑海里拼出模糊的轮廓。

“什么声音?”赵云舟的惊喝打断了我的思绪。

众人循声望去,废墟外的竹林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比王烈的更轻,却带着压迫感。

我的神魂感应瞬间被更强大的存在覆盖——那是种沉稳的、仿佛能压碎一切的气息,像山巅的古松,像深海的巨鲸。

“走!”我抓过木匣塞进怀里,聚雷环与引雷残片被我用衣襟裹紧。

我猫着腰钻进废墟后的密道,听见赵云舟的怒吼越来越远,而那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近得我甚至能闻到风中飘来的沉水香——与木匣里的味道如出一辙。

月光重新穿透云层时,我已站在密道出口。

我望着怀里还在发烫的法器,又摸了摸手臂上渐淡的鳞纹,喉间像塞了块烧红的炭。

“龙气……血脉……”我对着夜色轻声呢喃,远处传来清越的鹤鸣,惊得竹林里的夜鸟扑棱棱飞起。

而在旧器堂方向,那道沉稳的脚步声已停在雷网前,有人轻声叹息:“雷纹里……有龙鳞印。”

我的手指猛地收紧。

我最后看了眼后山方向,转身消失在晨雾里。

而怀里的聚雷环与引雷残片,正随着我的心跳,发出有节奏的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