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君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69章 68+1. 雨后天明是归期。(4)

我硬着头皮脱干净后,赶紧钻进水里,红着脸在水里吐着泡泡,这厮的神情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厉,我探出头,调戏道:“耶律贞,你是不是有病,这个病叫做‘坐怀不乱柳下惠’。”

他没有理我,站在不远处挑衅地看着我,一副想收拾我的样子。

我见状又老实地钻回到水里吐着泡泡玩。

“夙君,我不会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占便宜。”他眼眸中的戾气隐去,眼神逐渐温和,“告诉我,你背后的伤,是谁打的。”

闻言,我这心一阵难受,探出脑袋,委屈地说道:“母妃,每次不听话,母妃就打我一次。”

“那手腕的血丝呢?”他蹙眉,又问。

这个必须得胡说八道:“自己做饭时烫到的。”

他没有怀疑,毕竟他也不知道被烫之后的疤是怎么样的。

“我洗好了,穿什么?”想到要起身这事儿,我的脸红了一片。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件他的里衣丢给我,这次他老实地转过身去,见状,我忙从浴桶里跳了出来,裹上他宽大的里衣,只觉里面空荡荡的,与其说是里衣,不如说是外袍来的更贴切。

我走出屏风坐到榻上,见他还在那站着,就干咳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穿好里衣。

耶律贞回过头扫了一眼我穿着宽松里衣的模样,马上又镇定地径直走到屏风后,脱起了衣服,我好奇地问道:“耶律贞,这水被我泡的全是酒气,你不叫人来换水吗?”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道:“那总比穿着被吐了一身酒水的衣服来得舒服。”

这人是不是在怪我?

我闭了嘴,不再说话。

耶律贞过了很久还是不说话,气氛很是压抑,我扯过绵被盖在身上,躺在床上侧过身子面朝屏风处,小手臂枕着脑袋,盯着耶律贞的侧脸发呆。

屏风后的水雾随着水温的降低已散去了不少,尽管隔了一层薄纱,也能隐约看清屏风后那个男人俊朗的侧颜,只见他微蹙着眉头,那双阴郁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正前方,两片薄唇轻抿,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一会儿,手臂就开始发酸,我抽出手放回绵被里,头枕到玉枕上,在床塌上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咯吱’的声音,抬眼看去,是耶律贞关木柜的声音,他手上抱着一床绵被,正向这边走来,有那么一瞬我紧张了。

同榻而眠,同榻而眠,同榻而眠。

耶律贞面带愠色,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走到床榻前停住脚步,俯身把绵被放到地上,话语中听不出情绪来,他说:“我睡地上。”

我伸手拉住他的手,向他保证道:“睡床上吧,我不碰你。”

语毕,耶律贞的脸颊染上了一片红晕,他紧张地别过脸,迅速把手从我手中抽回去,愠怒道:“夙君,你知不知羞。”

闻言,我应得果断:“在你面前可以不知羞。”

他叹口气,俯身又捞起绵被丢到榻上,躺到床上,背对着我,拉过自己那床绵被盖在身上。

“耶律贞,我的被褥暖和。”我从被窝中伸出一只手来扯了扯他放在被子外的手。

他不说话,我又道:“那你往我这挪一挪,我这边暖和一点。”

他的呼吸一滞,一会儿又恢复了常态,可还是不理我。

这个男人变得骄傲了,但也更脆弱了。

夙六,你真不是个东西。

想毕,我踹开自己的绵被钻进了耶律贞的被窝里,牢牢地抓住绵被一角不松手,这大胆的举动让他动容了,只见他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看到那眼眸里包含的多半还是无奈。

我侧过身,抬眼看着他问道:“你还是生气吗?”

耶律贞面上凝重的神情中语软了下来,侧过身子,满眼忧郁地看着我,淡淡地说道:“把我的心捂热后再一声不吭地消失,好玩吗?”

他的话像一枚枚银针,扎在我的死穴上,拔出后就会似窒息一般地痛苦。

“耶律贞,我好像真的很喜欢你,你也继续喜欢我好不好?”原本想同他说‘我不走’,但一番挣扎之后,还是舍不得骗他。

他真的会恨我。

语毕,他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按到床榻上,手肘撑起身子一翻,整个人缠到我身上,那眼底尽是温柔,磁性且诱惑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脱衣服吗?”

我没有一丝的迟疑,眨巴眼,浅浅一笑:“贞哥,我很清醒。”

话音刚落,他的吻才缓缓落下,一路而下,这一路如红梅盛开,烙下了浅浅的吻痕。

我小喘着气缓过神来,伸手将系着床帘的红色锦缎一拉,将这一潭春水尽数留在了纱幔之内。

“君儿,叫我阿贞。”

“阿贞…阿贞…”

直至丑时,耶律贞才结束最后一次缠绵,精疲力尽地将我拥在怀里安慰。

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身上已换了一套合身的寝衣,枕边多了一套衣裳,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不见了,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光着脚丫子走到寝殿门口,小心地推开一条缝打探着外面的情况。

昨夜这情况虽在意料之内,但提上裤子后的夙六就是个混蛋。

我推开门,揉了揉酸痛的腰,心里偷偷骂着耶律贞不是人。

“夙姑娘,陛下如今还在上早朝,您先回屋子里候着。”说话这人我见过,是李元培。

比上次见到时的模样又黑了一些。

我关上门,拿起床榻上的衣裳走到屏风后换好,踮着脚走到窗户边,轻轻地将其打开,见没有侍卫把手,心里一阵暗喜,抬脚一跃,利索地跳了下去。

让苏榕送的信应该早已到了夙浅手中吧,算了算日子,夙浅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想到此处,脑海里出现了耶律贞那张气得发黑的脸,以及夙浅扯着我的胳膊要将我带回去的情景。

这时,感觉有东西掉在头顶,我抬手拿了下来,是一片枯黄的叶子,晚秋的风没预兆地抚过我的脸颊,撩起了我的长发在半空中嬉戏。

我恍惚了片刻,停下脚步,看着枝头寥寥无几的枯叶,喃喃:“如果夙六消失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