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年
夜月很快兑现了诺言。
靠着对未来科技的深刻了解，配合上一点黑魔法，她完成了近乎神迹的壮举——用五大亡灵现成的尸体上的细胞制造出了新身体，并将五人的灵魂抽出来塞了进去。
新生的帝国五英雄相貌堂堂且能力强大，因为死亡而失去的生前能力也回来了，还获得了能够在自己两具身躯来回移动灵魂的能力，相当于多了一个活着的命匣。
当然，是有代价的，耗费的是五大亡灵百年积攒下来的珍贵魔法材料，其中还有些是夜月的旧藏。
她当然也不是白做。
履行诺言安抚了对方的同时，夜月还在这些身体上略动了些手脚，潜移默化之下，会让五英雄对自己更加喜爱与亲近，与前世禁咒的效果相辅相成。
而且这是对方就算离开这片亡灵天幕，这个“手脚”也会持续生效。
虽然现在夜月因为境界太低没有强行收服他们的把握，若逼迫过甚对方反抗，她只能凭借着主场优势与对方的好感勉强自保，但她觉得这几只稀有亡灵早晚是自己的囊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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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夜月按照约定取得了黑城堡及所有原来服从于五亡灵的高等亡灵的控制权。
并把他们与之前投奔自己的亡灵们混编，撒出去继续搞扫荡。
也许是当亡灵的时间长了，也许是禁咒与“手脚”的效果太强，虽然许诺侍奉十年但却没有被强迫签订灵魂契约，实际上还是自由身的五位英雄果然一点也没有离开黑城堡的意思，甚至主动帮夜月进行扫荡与势力的经营，俨然就是手下的样子。
夜月也并不急于对这五只大亡灵做什么，她只是隐居起来继续提升自己的力量。
前世的修炼经验加上这一世堪称完美的身体改造，使其修炼的速度异常惊人。
沉浸于修炼与魔法实验的夜月诸事不理，就连教育月的职责也被她随手丢给五大亡灵。
这五个人生前在各自的领域都是百年难遇的强者，正好给月这个天才当免费的老师。
时光飞逝。
这片天幕下，夜月的优势实在很明显。
原本能够保持自身独立的强大的亡灵领主们一个个被纳入黑城堡的麾下，短短数年，除了少数逃出死亡荒野另觅去处的高等亡灵，死亡荒野重新成为了它原主人的领地。
不同的是，这次它的原主人更为强大，手下的高等亡灵也更多。
而这次，这位传说中的黑魔王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对手对她进行攻击了。
第十个年头，黑城堡的扩张行为几乎完全停止，并开始着手在生者的世界建立外部的情报据点。
黑城堡领地的北面是已知世界人类的最强国——圣光帝国。
虽然夜月现在很强大，但如果被这个庞然大物盯上了，怕是难以不步自己前世的后尘。
单凭圣光帝国民间流传着的关于夜月的可怕传说，这个国家就没道理不戒备死亡荒野的异动。
相对而言，南方的兽人部落实在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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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土扩张的停止完全没有太困扰到夜月这个亡灵头子，反正这让她有更多时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她是李风与夜月的结合体，兴趣爱好自然也跟前世的两人高度一致。
比如前世的夜月本质上其实只是个疯狂科学家，遗愿是探索魔法的奥秘与宇宙的真理，顺便储备魔力、提升施法水平、收集魔法材料和神器装备，再在方便的时候履行下重建暗月帝国的国民义务什么的。
李风的意志让现在的亡灵头子比前世多了些追求。
他来自科技时代，所以现在的夜月除了魔法的奥秘，也对探求科技的时代到底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什么遗产、研究这个世界和李风所在的科技时代到底还有没有什么一脉相承的联系、还有大黑暗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之类的问题很有兴趣。
再加上李风被大一统文化熏陶过，所以现在的夜月对以某种方式征服世界什么的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
至少也得想办法消灭掉所有的外部威胁。
不过她一点也不急。
汉族和中华民族在这个世界的已知部分根本没有踪影，她又急着为谁去扩张领土呢？
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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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世月神殿和黑城堡的生活，这里要热闹很多，让夜月回忆起李风上学时与同学们朝夕相处的情景。
的确很热闹，有时也很有趣。
名叫玛利亚的吸血鬼领主送来了很多血族的俊男美女，其中一个叫做诺菲勒男爵的早就成了夜月的管家。
他们按照这个世界的贵族规格收拾布置房间，并照顾着夜月的饮食起居，据说他们也是最痴迷于夜月的长相与身材的族群。
幽灵们在高阶幽灵莉露的带领下潜伏在城堡的阴影中，掌管报信与刺杀，黑骑士卓恩手下的黑骑士与黑武士合作，把守着黑城堡每一个出入口。
黑城堡大多数狰狞的石像其实都是蹲伏着的石像鬼，与各种魔像一起守卫着各个房间。
巫妖领主波尔与大巫妖艾德莱德，刚被捉住的时候显得非常不情愿，但很快就被夜月的魔法水平折服，时不时就跑来讨论关于魔法实验的问题。
当然，最重要也最强大的人物还是以前本来就住在这里的五英雄，以及天才白精灵，月。
他们在黑城堡有各自的活动范围。
比如原皇家骑士团长麦特用来训练骑术的马场、原白精灵大使苜练箭术和放置“森林之光”的靶场、原公主殿下兼神官的简养小动物和培养植物的几个花圃、原禁卫军统领法尔放满武器的演武厅、原宫廷大法师格朗得做魔法实验的实验室与月用来发呆的城堡房顶。
夜月是个宽容的领袖，所以所有人相处起来都显得甚为和睦。她也很享受这种淡淡的好像有点家人感觉的氛围，有时觉得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错。
所有人中，最能够引起她关注的就是月，毕竟这个漂亮的孩子让她觉得像自己的女儿一样了。
但现在，月在想什么，夜月已经越来越看不透了。
精灵少女已经变得很强，且越来越强。
她与黑巫师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只是夜月会不时看到对方望向自己的美丽双眸——还是那么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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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恰好是月二十二岁的生日。
按白精灵的习俗，女子二十二岁身体成年，一百二十二岁心智成年。
因此，夜月与几个教过月的大亡灵一起聚在这里，在就餐大厅里给月庆祝生日。
巨石砌成的大型壁炉生着旺盛的火焰，让这原本被冷清色调修饰的空间难得地有了一丝暖意。
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气与红酒的芬芳，众多吸血鬼侍者不断将厨房中精美的菜肴摆上由干净的白色棉质桌巾铺就的餐桌。
交谈出乎意料地少。
生日宴会几乎无声地进行到尾声，只有杯盘刀叉的声音不时响起。
这一个有些特殊的日子似乎又要这么过去了。
但，很突然地，月说话了：
“我有些必须办的事，可以离开一段时间吗？”
夜月有些诧异。
她当然不是在怀疑月的生存能力。
月十年前和她相识后一起旅行到这里，一路上她都没有照顾过她。
一切必须自己做的月在当时就已经能算是个旅行经验丰富的人了，何况这个天才已经在这个适宜学习的地方经过了十年的成长，现在早就是一个不管是肉搏能力还是施法能力都达到宗师阶的强大的存在了，其天才程度直追前世的夜月。
但黑巫师还是觉得不适应。
虽然月已经不会粘着她，甚至连话都说的少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依恋。
她已经习惯了月在身边的日子，并且也以为她会永远呆在自己身边，从来也没想过她会提出离开自己。
不过，夜月很快就释然了。
看着面前美丽且高贵的女孩脸上那坚定的神情，以前幼小的月要求跟着自己时哭泣的样子越来越模糊，模糊到想不起来了。
“去吧……”
轻叹一声，夜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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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走了，走得干脆且决然。
在夜月冷酷面貌的影响下，月似乎变得越来越无血无泪。
从塞得出来之后夜月再也没有见她哭过。
目送着月的身影，夜月觉得若有所失。
转过身，夜月发现五个亡灵都看着自己。
以为自己的软弱样子被发现了，夜月正考虑是不是找点借口搪塞，格朗得已经先开口了：“我也有点事情要查明一下，可不可以……”
“……你去吧。”
稍微沉吟了一下，夜月没有反对。
“我也有点儿事。”
“我想去一个地方。”
麦特、法尔两人同时说。
“……都去吧。”
转身看着简和苜，夜月问道：“你们不想去什么地方吗？”
看了看别人，苜面无表情，清冷地说道：“不了。”
“你呢？”夜月问简。
“我……回故乡看看也好吧？”
简犹豫了一下，微笑着以柔和的声线回答道。
“好吧，要走的，早去早回。”
——果然没有签订灵魂契约的亡灵会跑掉呐。亏我还抱有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所以虽然同住十年还有了一定感情，而且还总帮夜月“干活儿”，但严格意义上，“五英雄”也并不真算夜月的手下，所以夜月对他们的离去并不感到意外。
她只是有些许的不舍。
反过来想，倒是这些当年为了“救国救民、讨伐邪恶”而死的大英雄，居然复活之后还真能在黑城堡赖上十年，真是蛮奇怪的。
不肯离去的苜就显得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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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很快陆续离去，但很有默契地，他们留下了自己的一个“命匣”——那用了百年的亡灵身体。
这让夜月感到了些许欣慰——也许他们还会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