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侵
走了五个人，黑城堡忽然显得空旷了许多。
夜月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毕竟城堡和以前的情况也差不多，她和走的几个人平时也不常见面。
“难道是感到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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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几个人自然不会影响到黑城堡的运行。
很快又是数月过去，夜月忙于研究与修炼，渐渐只有在空闲时间才会想到离开的五人了。
直到她某天不经意间在走向浴室的途中，透过窗子看到了外面简的花园里正在发呆的骷髅。
这骷髅的每根骨头都漂亮得像玉一样，流淌着洁白晶莹的柔光，很是美丽。
若是骨架也能拿来选美，这骷髅必是冠军。
那是当年射死自己的白精灵将军以及后来的强悍骷髅射手，苜。
以夜月现在的目力与感知能力，可以轻易看到对方呆呆瞪着远方雾气的没有焦距的紫色魂火。
只有她没有表现出对现在生者身躯的偏爱，与其他四位不同，这位漂亮的骷髅这些年好像更多地保持了骷髅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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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寂寞了吧？”
夜月不禁回忆起那些老亡灵与月离去时自己的感受，想着是不是洗完澡去找这位杀己仇人聊聊天。
只不过这位不知道是不是当骷髅的时间太长了，性格疏冷得很，怕不是真搭上话三句就能聊完，到时怕不是免不了一番尴尬。
“算了，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微摇了摇头，夜月转身离去，却迎面碰上一道模糊的影子。
那是只幽灵斥候。
紧接着，就是一阵灵魂波动传来：“有些人类接近了城堡所在的区域，莉露小姐让我向您进行例行报备。”
“哦。”
幽灵莉露是一只按照人类的力量划分已经达到了宗师阶的高等亡灵，是一只生前很漂亮、死状也很漂亮，所以现在卖相也很漂亮的幽灵。
黑魔王禁咒的洗礼下，这些本就灵魂被开了后门，几年前又签了灵魂契约的幽灵刺客兼斥候部队已变得绝对忠诚。
这让它们成了夜月贴身保镖的首选。
尤其是那个莉露，夜月有时甚至允许她藏在自己的影子里。
虽然和五英雄关系不错，但这些签订了契约的亡灵才是她真正放心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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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类傻乎乎地游荡到这里来了吗？”
夜月的自语就像是在描述些越界糟蹋庄稼的野生动物，好像浑然忘记了自己三辈子都是人类。
死亡荒野对于圣光帝国而言，是没有劳动力、没有农田、没有阳光，除了危险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毫无价值的地方。
而缺少死亡荒野这么一个屏障，塞哈瑞尔沙漠与南部荒原的兽人就有可能会长驱直入，夺回他们原本的家园。
所以，圣光帝国官方忽视这里已经很久了。
但人类对这里的入侵和攻击根本就没有中断过，入侵者大多是民间的冒险队伍。
百多年来，死亡荒野渐渐在外界人们的眼里已经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某种意义上，这片阴森的土地甚至被蒙上了某种浪漫色彩，成了人们口中神秘且充满机会与财富的地方。
黑城堡在这百多年的以讹传讹中更是变成了“黑魔王”那基本上可以算不存在的巨大宝藏的埋藏处，这就使得大批幻想着一夜之间富可敌国的冒险家来探索死亡荒野。
而且因为多次的战争，倒是的确有不少装备武器与财货被失落在这里，其中不乏如神器“森林之光”的传奇物品，这也吸引了许多人前来碰运气。
加上死亡荒野的大多数地方基本上都只存在些稀疏的行动迟缓的无自我意识的僵尸，所以的确看起来没那么危险。
于是许多武者将这里定为了自己的试炼之地，甚至还出现过雇佣兵被好事的首领成建制地送到这里演习的状况。
还有许多单纯为了展示自己武勇的人也来到这里，毕竟砍几个僵尸可比屠龙简单多了。这种人多是些不用将时间花费在为生计奔波上的贵族，和平时期精力旺盛，便带着女人和保镖来这里扮演英雄。
总之，虽说整体数量说不上多，但每过一段时间总有些作死的家伙入侵死亡荒野。
而为了不引起外部世界的注意，只要不出现对方非常接近各个据点的状况，夜月一般是约束手下不要理会的。
省得引起前世那样的围剿。
亡灵领主们一般也都很忙，自然也懒得理会这些迷途的小虾米，随他们胡闹。
至于被砍的僵尸什么的……它们没人权的。只要不是砍得太碎或者烧得太焦，过一段时间也就重新爬起来晃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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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入侵者的运气太好，竟难得地接近了黑城堡，也就引起了夜月的注意。
于是她决定洗完澡后花点时间听听这些入侵者是如何被赶走的。
但没过多久，又一只幽灵斥候的灵魂波动传了过来：“刚才那支队伍已经接近到能够发现城堡的地方了，诺菲勒男爵带了几个人去处理，却反倒受了伤。目前，苜小姐已经去迎战了。”
“哦？”
夜月有些意外。
诺菲勒是吸血鬼男爵，按照人类的力量体系，已经半步踏入了宗师阶，是吸血鬼首领女公爵玛利亚手下排得上号的强者，这几年一直在客串夜月的管家兼男仆。
它实力颇为强悍，且几乎是不死之身。
入侵者想来实力不错，运气也不错，也许有些来头。
不过他们的好运到头了。
因为苜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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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城堡最终大魔头夜月是个超级宅女——除了极少数心血来潮的时候会随便控制些僵尸骷髅什么的走走过场，这位不负责任的亡灵头子压根就没怎么对付过入侵者。
说起来，除了经常干脏活累活的吸血鬼管家与本就是战斗序列的卓恩、莉露，只有黑武士法尔和苜两个人最常出去“抗击侵略者”。
法尔一直是个厚道人。他出动的次数算起来其实是最多的，但大部分时候都会手下留情，说他是出去杀人还不如说是出去赶人兼救人的。
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原白精灵苜。
与她平时表现出的那份淡然不同，她不但经常主动去打仗，而且不喜欢留活口。
而目前为止没有人能从她做游侠将军时锻炼出来的战术素养和做精灵游侠时锻炼出来的追踪术下逃走，所以到今天为止，只要苜出手，就意味着没有活口。
谁也无法确切地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如此厌恶这些入侵者，也许是因为圣光帝国曾经背叛并袭击了她的祖国，也许是因为人类将白精灵视作优质的奴隶，或者仅仅是天性使然。
指挥著名的“亡灵袭击圣光帝国军队”事件的指挥者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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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现场放来我看。”
幽灵应声释放魔法，一面空气构成的屏幕出现在夜月面前。
屏幕上正有几百个在浓雾中战斗着的人类。
人不少。
来者都是普通冒险者打扮，但看魔法就知道其中有几个是教会的人——两个圣骑士和两个牧师，都是精英阶。
施法手段中规中矩，看来是学院派的。
另外还有两个看起来同样是精英阶的法师。
剩下的人没有施法者，但各个身体强壮、动作敏捷、进退有度、配合有序，连武器都很统一。
此时，两个法师释放着各种魔法；两个牧师在净化死灵和治疗伤者；两个圣骑士正和其他的战士一起将法师和牧师保护在队伍中间，劈斩着挡路的僵尸继续向黑城堡方向结阵前进。
“哦，果然是贵族。看来还是地位颇高的贵族，带着经过伪装的正规军，实力不俗。”
“但这些人能伤到勒森巴，大概只是因为牧师的神术对亡灵有克制效果。现在还不回头的话，一会儿可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苜就算只带着些僵尸骷髅兵之类的低等亡灵也能把这些人类屠杀掉，只要形成规模又有了指挥，这些绝对服从而又不知畏惧的低等亡灵会组成最强大的军队，在它们面前，人类的军队还是太软弱了。
若是苜出去谁在再随便带上几个个体实力强大的高等亡灵，这帮人甚至撑不过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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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得这伙人运气好。
原本这位亡灵女王此时知道了战斗结果就会该干嘛就干嘛去了，最多再多观战一会儿。
但此时正赶上几个大亡灵出走，作为半个女儿的月也不在，夜月又刚刚对花园里的骷髅射手起了交谈的心思，此时竟忽然起了玩儿心。
“好几年没见过生人了，要不要抓个俘虏回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