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天之石——2002年陕西“6·8”公路水毁抢修纪实
商子秦 丁 晨
洪荒远古，天倾地裂，洪水滔滔。为了拯救世界，人类先祖女娲炼成五色补天之石，堵住天漏，人类才得以重建家园，繁衍生息。这是我们中华民族古老的神话传说。然而，在21世纪的第二个盛夏6月，陕西的秦岭南北竟再现了这传说中的一幕。面对空前的暴雨洪灾，陕西公路人挺身而出，默默无闻的“铺路石”此刻化作了晶莹绚丽的“补天石”，在三秦大地写下了抗洪救灾，打通灾区生命线的壮丽诗章……
一
在陕西公路史上，一定会记下2002年6月8日这样一个黑色的星期六。这天的夜晚，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雨突然袭击了陕西大地。暴雨成灾，山洪肆虐，疯狂的洪水给陕西公路交通基础设施造成了空前的劫难。全省10市中7市公路受损，特别是连接陕南和西安的交通大动脉108国道周城公路、210国道西万公路和省道商沙公路水毁最为惨重，交通完全中断，重灾区佛坪县城成为一座“孤城”。更让人震惊的是，6月8日深夜千年一遇的山洪，竟把佛坪县长角坝、纱帽石两个道班夷为平地，3名道工、7名家属被洪水夺去生命。此外，在秦岭山中的通县油路建设工地，也有31名民工失踪。据灾后不完全统计，这次洪灾使干线公路累计100多公里被毁，经济损失2.6亿元；县乡公路损失约2.1亿元；在建公路工程损失近2.5亿元。
这场陕西公路历史上空前的大劫难，对全省3万多公路人及陕西省交通厅和陕西省公路局，是一次严峻考验。“6·8”洪灾发生后，省委、省政府立即指示：抗洪救灾，交通先行，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恢复灾区交通，保障抗洪救灾顺利进行。省交通厅高度重视抗洪救灾工作，正在中央党校学习的乌小健厅长多次打电话，要求全力组织好公路抢修工作，在家主持工作的曹森副厅长和焦方群、李子青、胡保存、白宗孝等厅领导多次深入抢险现场，检查指导工作，并对水毁公路的抢险和修复做出部署。
肩负着全省公路养护、建设、管理重任的陕西省公路局坚决贯彻省委、省政府和省交通厅指示精神，围绕着抢险救灾保畅这一中心任务，反应迅速，团结一致，群策群力，迎难而上。领导深入一线，干部职工连续作战，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打响了陕西公路历史上空前规模，空前艰巨的抢通生命线大决战。
二
108国道周城公路和210国道西万公路，是陕南和大西南连接西安的交通大动脉。“6·8”洪灾之后，这两条路便成了通往佛坪、宁陕灾区抢运救灾物资、救助灾民的生命线，也是为灾区人民送去党和政府的关怀和温暖、帮助灾区人民战胜灾难、重建家园的连心线。特别是位于秦岭山腹中的佛坪县城，由于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公路108国道中断，加之通信设施被毁，成为完全与外界隔绝的一座“孤岛”。城内断电、断水、缺医少药，粮食供应出现危机。3.1万灾民的生死存亡牵动着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领导的心。灾区人民急需物资。路，关系着灾区的重建和灾民的存亡。抢通生命线，千钧重担压在了陕西公路人的肩头！
从公路水毁发生的第二天起，省公路局的领导班子成员就全部出动，先后分赴沣峪口、洋县、柞水等周城路、西万路和商沙路水毁重灾区指挥抢险。面对巨大灾难，他们立即启动水毁抢险预备方案，成立由书记任政委，局长任组长的水毁抢修领导小组，全局进入水毁抢修紧急状态；他们果断决策，兵分两路，重点出击，由冯明怀、卫英才两位副局长分别挂帅，领军从南北夹击打通108国道并从东西绕行连接210国道；当佛坪危急，他们又毅然决然打破地域界限，集中调集咸阳、宝鸡、铜川等各路大军会战周城路。不惜一切力量，不惜一切代价，想尽一切办法，多家队伍联合作战，机械设备相互支持，无条件地抢通生命线。
为了抢通生命线，省交通厅领导果断决策，从西安绕城高速公路建设工地调集了铁十九局、铁二十局、省路桥公司等精兵强将开进周城路。省公路局把抢险指挥部设在了海拔1700多米的108国道周城公路秦岭收费站，火线指挥抢险。张雷鸣局长、冯明怀副局长等顶着酷暑烈日步行往返数十公里沿水毁公路查勘灾情，研究确定抢通方案，他们和参加抢险的公路职工同甘共苦，一连十多天吃住在工地。
为了抢通生命线，接到省公路局抢险指挥部的紧急命令，咸阳、宝鸡、铜川三市公路管理局闻风而动，以军事化的作风，在短短数小时内就调集了队伍、机械和车辆，自带干粮，在规定时间迅速到达集结地，许多人都是直接从当地的修路工地赶来，连家人都未告知。由于灾区公路不通，车辆无法开行，在奔赴施工点时，所有设备和物资都要靠人力背运，这时，无论是领导、专家还是普通职工，每人都是用一双脚板步行开进到抢险前线。
在这次洪灾中受灾最为严重的汉中公路管理局，也按照指挥部决策，组织队伍从洋县向佛坪方向抢险修路。而承受着家园被毁、职工伤亡的佛坪公路段则化悲痛为力量，就地投入抢险战斗。
一时间，沿着周城路佛坪南北百余公里的公路水毁现场，处处可见公路人抢修奋战的身影。水灾之后路断桥塌的惨象迅速为紧张繁忙、热火朝天的工地所取代。抢通的便道迅速向秦岭山腹中的佛坪延伸。
为了抢通生命线，公路人奋战在这异常艰苦的抢险战场。
为了抢通公路，公路人不得不从悬崖上掏出“老虎口”“鹰嘴岩”，或用沙袋垫起巨大的缺口，在稻田中铺出便道，在洪水尚未退尽的河道中架起便桥、钢梁。有时还不得不拆除一些建筑物让出道路。抢修之初由于机械无法进入，公路人全凭人背肩扛，用血肉之躯与顽石、洪水搏斗。肩膀压肿磨破，手掌磨出血泡，脚腿被利石划伤，等等，这些都随处可见，但人人都是轻伤不下火线。抢险之时正值酷暑，工人们顶着烈日露天作业，许多人晒黑了脸，晒脱了皮。然而在打桩、捞沙、排水时，需要在齐腰深的河水中作业，他们又毫不犹豫踏水下河。更为艰苦的是上下班没个钟点，白天黑夜连续作战，有时劳累一天刚回驻地，饭没吃完就又接到命令，立即奔赴新的抢险工地。可以说这支队伍正是凭着过硬的素质，在常人无法忍受的条件下硬干、苦干、拼命干，才啃下了一个个“硬骨头”，用血汗和生命铺筑了生命线。
为了抢通生命线，公路人战斗在这异常艰苦的生活环境。
数千人的抢险大军猛一下子开进灾后的周城公路沿线，就连吃、住这样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难以保证，几乎全部是风餐露宿。开进工地时为了多带工具和抢险材料，许多人把铺盖卷都留在距施工点十多公里的汽车上，到晚上只好盖着塑料编织袋和衣而眠。由于露宿蚊虫叮咬，许多人身上都疤痕累累，有人甚至睡梦中被老鼠咬伤。至于吃的更是匆匆带来的方便食品，那一阵，据说周至县城的烧饼都被抢购一空。大伙在工地饿了吃方便面，啃干烧饼，渴了喝瓶装水。有时食品和水没有及时送到工地，就饿着肚子干活。尽管饥肠辘辘饿得想掉泪，但谁都没有怨言，他们天天一身泥，一身汗，由于无法换洗，衣服都变硬成甲，由于水土不服和卫生条件差，许多人都闹肚子，但仍带病抢险战斗。
所有这一切，几乎是参加抢险的所有单位、所有人员的共同经历。正是在这样的特殊熔炉中，练就了陕西公路人这支不平凡的“补天之石”大军。
抢通生命线！随着抢险大军的开进，捷报不断从周城路传出：咸阳公路管理局抢险队伍，在咸阳公路管理局副局长王俊义的带领下，抢修红岭河大桥桥南水毁路段，首战告捷。紧接着又移师长角坝乡凉水井清理大滑坡，迅速完成任务……
铜川公路管理局副局长、省劳模和科技专家李成才，指挥铜川抢险队伍制定了采取土工布合成材料修筑盲沟和加筋挡墙技术修建行车便道的方案，仅用一天一夜，就在80多米被洪水夷为河道的公路上，建起了一道宽3.5米的行车便道。他们还支援了架设战备钢桥的夜战……
宝鸡公路管理局抢险队伍在局党委书记刘业宽、副局长张新社和纪委书记刘正荣的带领下，在抢通了117公里处水毁路段之后，又奔赴长角坝乡拆除完两座建筑，并铺设便道。之后又连续奋战两天两夜，在翻浆的稻田中，垫木头，盖沙砾，压沙袋，铺料石，抢出了长达400米的临时碎石便道，保证了畅通……
同样遭受严重水毁的西安公路管理局，在迅速将所辖108国道水毁路段打通后，又派出精兵支援打通秦岭隧道至龙草坪20公里道路，冒雨苦干三天三夜，提前完成任务……
汉中公路管理局高长庆局长和赵华副局长，带领抢险队伍以“路抢不通就不离开工地”的信念，攀悬崖，凿炮眼，排险石，拿下青岩汴，撬开龙嘴石，挺进滩背弯，炸平滩脊梁，历时12天连续攻克四道险关，抢通便道……
抢通生命线，一个“抢”字有多少说不完道不尽的拼搏奋战！
经过2600多名职工和200多台机械7个昼夜的连续奋战，108国道周佛公路90公里长水毁路段终于在6月17日17时实现便道抢通。6月19日，洋县金水镇至佛坪公路便道抢通。大量的救灾物资带着党和政府及全省人民的深情厚谊，通过这条生命线源源运进被困近10天的佛坪县城。山城佛坪劫后逢生，大动脉重新焕发生机。
让我们再把目光转向210国道西万公路。6月8日的洪水使沣峪口到宁陕159公里公路交通完全中断。西安的千余名周末避暑度假的游人被困秦岭山中，险情震动古城西安。
古城西安从6月9日起，西安公路管理局原党委书记、现任局长周建红，组织局属7个单位2000余名抢险人员进入西万公路水毁现场。在峡谷河道的狰狞乱石中肩扛手搬，用两天时间率先打通一条人行小道。数百名武警战士得以进山把一批批游人陆续接送出山。经过13天苦战，沣峪口内的210国道终于在残缺路基和河底乱石中开出一条便道，滞留其中的40辆汽车脱离了困境。
由于210国道沣峪口至秦岭路段水毁严重，短期无法抢通，为了尽快打通西安至宁陕的道路，有着公路“活地图”之称的卫英才副局长提出迂回户县朱雀森林公园的地方公路，绕行西万公路的建议。在方案确定后，他又和西安局的领导们指挥户县交通局组建的抢修队奋战10多个小时，在6月12日下午6时抢通西安经涝峪到西万公路87公里处的铁桥村，按省委李建国书记指示，把两吨救灾面粉送达广货街，解救被困滞留的人员和车辆。而在秦岭之南，安康公路管理局局长何全钧、副局长徐建国率领抢险大军日夜奋战。他们在户县交通局装载机的支援下，13日抢通铁桥至广货街，14日下午抢通月太路口，打通了宁陕至江口、广货街和西安的通道，为安康救灾赢得了时间。继而又一鼓作气，于6月26日上午9时全部抢通210国道西万公路便道。陕西公路抗洪救灾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三
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
让我们去捕捉抗洪抢险中的一个个小故事……
6月10日，为了防止灾后疫情，省委、省政府决定火速向“孤岛”佛坪运送消毒液。承担这一艰巨任务的，就是西安公路管理局所属的周至、户县、灞桥段的100多名道工。6月12日，省交通医院克服重重困难，把药品送到周城公路104公里处。下午5时，百余名道工每人背上35斤重的药箱，在省局养护处宋成志、通县办田建文的带领下，从这里出发，踏上了整整28公里的艰难跋涉的旅程。
省公路局领导特意为他们壮行，从领导神色凝重的一遍遍叮嘱中，从一双双紧紧相握的手中，一种悲壮而又浓重的情愫，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这是一种亲密无间的干群之情，是一种心心相印的同志之情。道工们踏着夕阳出发，一路上有路走路，碰到水毁路段就翻山越岭抄小路穿密林。当暮色降临，他们打着手电摸索着前行，走一程停下来点一次名，在容易迷失方向的山间路口，他们点燃篝火，清点人数。28公里的距离，他们几乎走了整整一夜。这支身穿橘黄色道工服的队伍，终于在凌晨把药品安全送到佛坪县卫生局。
匆匆吃过一碗面条后，他们又立即返程。又是20多公里的跋涉，他们走走歇歇，歇歇再走，回到出发地时几乎所有人的脚上都磨出血泡。看到这些疲惫不堪、走路一瘸一拐、但又神情刚毅的汉子，前来迎接的公路局领导和同志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冯明怀副局长掏出衣兜里仅有的五六百元钱，全部给了送药的道工们，让大伙赶紧买点吃的。这次送药，使我们的公路人成为水毁之后最早从佛坪以北陆路进入县城第一批人。宋成志工程师查勘了沿途水毁情况，为制定抢险方案，提供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抢险战场，省公路局常备不懈的交通战备保障大队战备钢梁，又一次派上用场，冲上了秦岭山腹周佛公路上的救灾火线。在遭受水毁的108国道周佛公路上，省公路局共组织指挥架设了3座战备钢桥。中铁二十局、省路桥公司等施工队伍，积极参与架设桥台，为抢修便道做出了贡献。其中6月19日清晨架通第3座战备钢桥最为惊心动魄。
18日凌晨3时，周佛公路通车不过数小时，一辆运送救灾物资重载车把抢通不久的两河口便桥压断，抢通之后，又再次压断。周佛公路又一次中断。情况紧急！指挥部一声令下，立即紧急调运战备钢梁，快速架桥。子夜12时许，两河河道上灯火通明，风雨交加，在咸阳路桥公司和铁十九局30多名抢险队员奋战下，桥台架好了。19日凌晨2时，钢梁和桥板也全部运到现场。年近花甲的岳培生书记把他仅带的几盒烟交给架桥指挥员孟兴海，让他发给夜战的同志们提提神。指挥架桥的局机关党委书记李喜会、副书记孟兴海喊哑了嗓子。经过一夜的奋战，19日上午8时50分，一座新的战备钢桥横卧两河口。而参战的所有人员连站立的劲都没有了。至今3座岿然屹立的钢桥在公路修复工程中，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巨大作用。
滚滚两河水，巍巍两岸山，再一次见证了陕西公路人那种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吃苦、无私奉献的撼天地、泣鬼神的奋斗精神。
在佛坪公路段，职工周永生、陈丽家中房屋被洪水冲毁，但他们始终坚守在工作岗位。凉水井道班道工刘丑娃的全部积蓄和家当被洪水冲走，仅剩下身上穿的短衣短裤。但他不但自己积极投入抢险，还动员妻子为抢险队伍烧水做饭。洋县公路段的刘建民，自己在工地抢险，家中却进了洪水，但他一直坚持在抢险一线，顾不上回家……
6月15日子夜1时，古城已进入梦乡，但一个电话传来了指挥部的命令，要省公路局路政处立即调集20名路政人员9时前到周城路抢险前线。军令如山，尽管是半夜三更，随着一个个电话，仅仅几个小时后，20名路政人员在温国栋副处长的带领下直奔周城路，9时全部赶到集合地。公路人又一次展示出雷厉风行的军事化作风。
按照指挥部部署，这支路政队伍迅速来到受灾最为严重，路况最复杂的秦岭龙草坪至佛坪段全线铺开，管理和疏导交通。他们24小时不停息轮流值班。沿线每隔5公里就有一名路政人员值班，个别特殊路段还安排有专人负责，对出现的紧急情况及时处理。
在工地的8天8夜，他们一次次疏导了交通堵塞，组织了拖拉阻陷的车辆。对于大吨位车辆，严格实行卸载分流。他们不但“任劳”，还得“任怨”。他们和抢险大军一样连续作战，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中，用超常的付出，保证了在道窄车多路况差、施工交通相互矛盾的情况下，没有发生一起交通事故，圆满完成任务。
在完成任务即将撤离时，路政人员翻遍了衣兜，掏出匆匆离家时带着的全部现金，凑出1800元，分别捐助给佛坪公路段和长坝乡中心中学。表达着对这块土地和对灾区公路人的一往情深。
在“6·8”洪灾面前，陕西公路人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吃苦耐劳、爱岗敬业、无私奉献的“铺路石”精神，从而在战胜“6·8”水毁的大战役中奏响了胜利的凯歌，打造出钢骨铁军的群体英雄形象。
生死别离，是人生的巨大不幸。而在“6·8”洪灾中，汉中局的干部职工们，便经历了失去家园和亲人的巨大悲痛。秦岭收费站副站长刘全胜家在佛坪。8日深夜来的洪水，夺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的生命，然而他还在几十公里外的收费站上班。佛坪段副段长杨文杰从西安赶回路经收费站时，已经得到一点音讯，硬拉着刘全胜往佛坪走，刘当时在站上还忙着清除塌方。等走到长角坝，看到已夷为河床的家园，这位坚强的汉子也不禁哭晕倒地。但是，在掩埋了亲人之后，他忍着剧痛又毅然加入了抢险的行列。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哀兵必胜”。
就在火线救灾刚刚告一段落，作为重灾区的佛坪公路段工作千头万绪，但他们还记挂着一名远在西安的省交通职业学院学生郭云峰。小郭的父亲是佛坪段的办公室主任，在“6·8”洪灾中，父母亲和妹妹同时遇难。但段上就是郭云峰的家。段长杜锋涛亲自到西安去接小郭，一声深情的“峰峰，回家吧”，让这位孤儿感到家的温暖和亲情……
一个西红柿，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可以说是微不足道，而在抢险前线，它却成为一个特别的奖品，升华出一片真情。
6月17日，李成才带领队伍提前完成抢修任务，就急切地去指挥部领新任务。半路上碰到省交通厅焦方群副厅长和省公路局张雷鸣局长，两位领导弄清他的来意，高兴地说这里还有一个西红柿，把它“奖”给你。接过西红柿，年近六旬的李成才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这个普通的西红柿在此时此地是多少钱都难以买到的。他更想到在工地上应该奖赏的人太多了，有他曾碰到过天不亮就拄着木棍去工地检查便桥架设的张雷鸣局长，有日夜操劳几乎累弯了腰的冯明怀副局长，有坚持在现场发放抢险救灾物资的岳培生书记，有千千万万的无名英雄。说起来应该奖的人太多了，而对于抢险队员，最高的奖赏莫过于满载的车辆从抢修好的公路疾驰而去，这才是公路人的崇高情怀。
李成才所想的也正是参加抢险的公路人的共同感受。在工地上，身先士卒的各级领导本身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年近花甲的卫英才副局长被群众称为“最年长的抢险队员”。他身患高血压、糖尿病等多种疾病，年初才动过心脏支架手术，心脏中还装着四根支架，但到了抢险现场就全然不顾自己身体，和同志们常常徒步翻山涉水，一天走三四十里，忘掉了自己的年龄，忘掉了病痛。
冯明怀副局长却落下个“黑脸工头”的外号。在打通周城路的9个昼夜中，他整日扎在工地，从秦岭梁顶到佛坪的这段路，他不知道跑了多少遍。胳膊、脸上都晒脱了皮，整个成了一个“黑人”。不认识他的民工都说：“这个黑脸工头确实辛苦，这人太负责任了。”
宝鸡公路管理局总工程师徐建国和佛坪公路段副段长杨文杰，水灾发生时都因公不在灾区，在道路中断、车辆不通的情况下，他们徒步80余公里返回工地，一路风尘，翻山越岭，边走还边查勘灾情，组织抢险……
汉中公路管理局局长高长庆和副局长赵华，更是在暴雨中冒着滑坡滚石和跌入滔滔激流的危险，6月9日从洋县金水步行60多公里，翻山岭走小路进入佛坪，摸清灾情组织抢险……
西安公路管理局的女局长周建红，带着两员女将，连夜押车去凤翔拉炸药，一夜未眠，颠簸几百公里，按时把炸药送到工地……
而安康局宁陕段的领导，更演出了开着汽车与洪水水头赛跑的惊险一幕。他们抢在水到之前，叫醒梦中的民工，迅速转移机械设备，保证人员无一伤亡，并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6月9日凌晨，当汹涌的洪水卷着泥石流逼近大堰沟村庄，驻扎在这里的大堰沟道班和长坪道班的工程四队发现了险情。他们连喊带叫，通知村民，并从最危险的洪水中救出几户村民的生命和财产。特别是领工员王军，只顾一心救村民，竟忘了来看望自己的妹妹还在危房之中。在他的带领下，大堰沟和施工单位的损失都减少到最低的程度，人员安全无恙。这位曾在1998年安康茨沟“7·2”抗洪中被授予“救灾英雄”光荣称号的公路人，用自己的行动再写英雄篇章。
柞水花坪道班统计员陈永平等3人，在6月9日汹涌洪水中，帮助公路旁的五户村民抢出了粮食衣物，而道班共产党员李亚青带领3名道工，从被洪水包围的一户人家中背出了年迈的老人和正在哭泣的孩子……
还是在灾难发生的紧要关头，当暴涨的洪水冲入广货街，人们在漆黑的夜幕中呼救并在洪水中挣扎之时，安康公路管理局工程处一队的工人紧急发动了柴油发电机，点亮一片灯火为灾民照明，帮助灾民安全转移，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和财产。像这样的事例，几乎在遭灾的各个公路段都有发生。洪水无情人有情，维护人民的利益，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就是公路人的最高准则。
人间有真情，无私献爱心。在“6·8”公路水段大抢险中，陕西公路人在特殊的艰苦环境中所显示出的顾全大局，相互帮助、同心协力、战友情深、爱心奉献的情怀和境界，同样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
四
“一条路，一个灾区，牵动着中南海的心。”6月26日，省委书记李建国在视察抢修现场时，给大家留下这深情的叮嘱。我们的公路人从中感受到巨大的关怀，同时更感到肩上的重任。
从“6·8”水毁发生后，党中央、国务院一直关注着陕西的灾情。国务院副总理温家宝亲临灾区视察，带来了江总书记和朱总理的亲切关怀和问候，交通部副部长胡希捷来陕考察了公路水毁情况，省委书记李建国、代省长贾治邦、省委副书记袁纯清、张保庆等领导也多次亲赴灾区视察。每到一处，领导们无一例外都要亲切慰问参加抢险的公路施工队伍，鼓舞抢险大军加快完成抢险任务。
这次“6·8”洪灾中，尽管公路系统损失最为惨重，但他们反应最为迅速，行业投入最大，救灾款项最早拨到抢修前线，抢修人员分别从南北两路最早进入“孤岛”佛坪，公路局领导上一线人数量最多，时间最久，从而保证了全省抢修水毁公路工作的全面胜利。108、210国道的抢通，有力支援了救灾物资输送和灾区重建工作，受到中央和省领导的高度赞扬。陕西公路人以实际行动弘扬了公路行业正气，塑造了行业形象，展示了行业风采。
7月初，征尘未洗的陕西公路人又自加压力，立下了“当年水毁当年修复”的军令状，号召全体公路职工继续发扬抗洪抢险精神，以抢险姿态投入新的公路水毁修复战斗，以实际行动实现省委提出的“加快建设西部经济强省”的奋斗目标。吃苦、敬业、奉献的“铺路石”精神，在新世纪的新征程中又被赋予了崭新的内涵，这就是为建设西部经济强省铺路，为人民群众脱贫致富铺路。陕西公路人以“铺路石”之身躯，奏响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补天”之歌，在这重意义上，这一场气壮山河的“6·8”公路水毁大抢修，就是一次贯彻“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民立极的伟大实践。它必将长留青史，光耀三秦。
（商子秦，诗人，陕西省诗词学会常务副会长、西安市作协副主席；丁晨，中国作协会员，高级编辑，曾任陕西省交通作协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