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以气化势，大有无常
叶小白在院中喝完一壶酒，已到了卯时三刻。
吱～
叶小白的房门被打开，他回头看去，只见采薇低着头站在门口，双手摆弄着衣角，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醒了呀？”叶小白温柔笑道。
“嗯…”采薇微不可闻地答了一声，其实她刚刚一直都没睡着，原本守了大半夜，凌晨时已经精疲力尽，结果少爷突然醒来，不仅让她睡自己的床，还亲了她一口，她一直都在胡思乱想，哪里还睡得着。
“少爷……”采薇走到叶小白身边，扭扭捏捏地喊了一声，眼神闪躲，像是偷情一般。
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直视叶小白问道：“少爷刚刚那是……”
“刚刚怎么啦？”
“哎呀就是刚刚少爷对我做的那样的事，”话还没说完，小丫头又低下头，叶小白见她耳根子红透，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听她说。
“我…少爷，其实以前夫人就让老妈子教过我们怎么服侍别人啦，不过以前少爷连暖床都不让桃夭做，我们一直都以为少爷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嘛，如果，如果…少爷想要的话，奴，奴婢也会一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哼出来的，一点底气没有。
叶小白听罢，知道这丫头是以为自己突然兽性大发了，随即搂着采薇瘦小的肩膀，带着她坐了下来。
“小采薇啊，少爷问你，你以前都是怎么看我的呀？”
“少爷对我们很好。”采薇不假思索地答道。
“嗯？”叶小白愣了一下，以前他基本都没有正眼瞧过这个小丫鬟，不知道好从何来。
“其实我们都知道的嘛，少爷虽然平时冷言冷语的，从不跟我们说话，但其实人特别温柔，奴婢跟别的院子的丫鬟聊过天的，其他长老家的少爷，要么动不动打骂下人，要么把四个人当八个人使唤，要么就是随意糟蹋丫鬟……只有少爷对我们是最好的，让我们吃您的饭而不是大饭堂里给下人提供的饭菜，还有我们平日里生病了，少爷还会特地吩咐人去抓药，平时也很照顾我们，脏活累活从不让我们做，而男丁们虽然做脏活累活，但是其他的活干的少，少爷对每个人都很公平，把我们当普通人看待而不是奴才，所以我们才很尊敬少爷，虽然少爷经常让我们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但我们都知道少爷是好心的嘛，所以更不敢逾越了，少爷一生病我们都很着急，一来担心少爷的安危，二来也怕如果照顾不好少爷，少爷就不要我们了…”
叶小白听着采薇的话，看向天边的眼神冷了几分，采薇自顾自地说着，忽然发现叶小白神情有点不对，立马住嘴不说了。
“小采薇，你以前应该是要当我的贴身丫鬟的吧？”叶小白收敛了锋利的眼神，转头道。
采薇见少爷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松了口气，“嗯”了一声。
“以后跟着少爷吧，我挺喜欢你的。”
采薇听罢，脸又唰地一下红了，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到了辰时，其余的家丁也纷纷醒来，本来应该卯时就醒的，不过昨晚熬的太晚，因此起的慢了些。
此时的叶小白，已经去了后山，采薇被留在了院子里，虽然说是当贴身丫鬟，但混沌玄武的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是时候教你第三招了。”混沌玄武此时化作人形，负手而立，对着叶小白说道。
“以你现在对混沌的掌控，黯灭掌和混沌幽影已经足够应对绝大多数场景了，本王现在要做的，是对你自己星魂的开发。”
“以本王对斗魔血脉的了解，它的主要能力的确是以那古怪的黑色灵气强化自身，以施展强大的体术，你父亲说你可以钻研一下武道并非空谈，在本王看来，你那个什么降龙十八掌和如来神掌都是十分精妙的武斗功法，而且连我都未曾见过，遑论那些几十岁的人类了。”
“不过武道一途，三分打拼七分悟性，得武道眷顾者甚至能一朝入圣，但那都建立在对武道深刻的理解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一日千里。”混沌玄武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这些对你来说太过遥远，你不必一门心思扑在上面。”
意思就是说我为数不多的生命里没有多余时间让我修炼武道。叶小白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混沌玄武接着说道：“本王这里有一部功法，是可以增幅自身的变法，是数千年前一个老头给本王的，当时觉得用不到就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他恐怕存了让我托付给后世者的心思，呵，你们人类心都是黑的。”骂着骂着，随手一挥，一卷竹简出现在手中。
叶小白对混沌玄武的过往并不感兴趣，只是接过竹简，打开看了起来。
不过上面只有四句话。
“心中灵气运，体内斗气盈。强身自得势，天下任我行。”
叶小白读罢，微微皱眉。
这四句话很好理解，运转灵力可以带动起体内斗气，然后就能强化自身，可是斗气是什么？难道就是那黑色灵气？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四句口诀的意义就不大了，他无非说明了两个信息：一，运转灵力可以激发黑色灵气；二，黑色灵气可以强化自身。而这两点都是目前自己已经知道的。
想到这，叶小白有些失望，正准备将竹简合上时，竹简上的字渐渐泛起光亮，叶小白见状，心生疑惑，正要仔细观察，突然眉心一痛，叶小白揉了一下额头，再睁开眼，发现竹简上方空中漂浮着八个字：
以气化势，大有无常
这八个字就比竹简上的话深奥多了，至少叶小白现在是看不懂的，他又等了一会儿，见竹简没有其他反应了，于是将它收了起来，还给混沌玄武。
“如何，明白了什么？”
“根本毫无头绪，师父，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混沌玄武有些惊讶：“本王自然是知道的，但你为何会不知？”
叶小白一愣：“我应该知道吗？”
“这种东西哪怕不识字的人都略懂一二，你小子通贯古今，博闻强识，怎会不知？”
“请师父教我！”叶小白抱拳深鞠一躬。
混沌玄武沉默了一下，拒绝了叶小白的请求：“并非本王不想与你说，只是这些东西，如果是由我来提点你，恐怕会影响到你今后的道途。”
叶小白更加费解：“修士中，传道授业解惑不是常有之事吗？怎么会影响到道途？”
混沌玄武摇了摇头：“你回去仔细想想吧，这件事并不复杂，虽然本王不清楚你为何会不知晓那句话的意思，但以你小子的才智，回去看看有关武道的书，应当就能明白。”
叶小白听罢，便知晓了玄武惑从何来，他虽说饱读诗书，但也不是什么书都读。他一直觉得在这个修仙世界，练武上限不高，所以叶小白从来不看有关武道的书。
修炼了一会儿，叶小白便准备回去了，现在他手里的两部功法基本上已经完全掌握，再想有提升，要么就复刻出前世从小说动漫电影中看到的招式，要么就学会今天混沌玄武要教的那一招，不管哪一样，都不是在后山可以学到的。
沿着下山的路，叶小白看见远处有一人缓缓走来，他顿住了脚步。
“老东西，估计是来给他孙子寻仇的。”叶小白紧盯着走得越来越近的潘宋，苦笑一声。
“这老家伙你应付不来，要不本王弄死他？”
“不，星宗能在扬州有如今地位，他算得上一大门神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将潘家收为己用。”
“那你还把人孙子揍的半死不活的？”
“这是敲打，我想做的，只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并不是完全打压他们潘家，他如果识点相，就会明白的。”
此时的潘宋，蛮横的老脸上布满阴气，渐渐散发出高境界修士特有的威压，路边的花草都弯了腰，待走近后，与叶小白保持了十步距离停下脚步，这个距离足以在一瞬间取叶小白的命。
潘宋沉声道：“浩儿的事情，是你做的。”
叶小白面对威压，毫不示弱，淡淡回道：“是我。”
潘宋眼神一冷，威压又增强几分：“老夫知道你背后或许有高人相助，但你个小杂种，今天如果不能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把你宰了。”
叶小白依旧面不改色：“潘长老言重了，令孙的伤势是重不假，可招招规避要害，想来潘长老也是明白的，小子只不过是出一口之前的恶气，并非真要和潘家撕破脸皮。”
潘宋冷哼一声：“浩儿从小就盛气凌人，不知收敛，打了人被人打回去也是合理，老夫堂堂化神境修士自然不会来以大欺小。不过，如果你真觉得打了我潘家人还能好好的就错了，老夫如果是你，就会天天盼着叶青有生之年能突破化神境界，不然等老夫儿子元婴大圆满之际，就是你叶家灭亡之时！”
“如果潘长老是来放狠话的，或是来教训小子的，请便吧。咱打开天窗说亮话，上回您也见识过我背后那位的实力，我就算从潘长老身旁走过去，有他在你也动不了我一根汗毛。”
潘宋冰冷的眼神又寒了几分。
“所以你今日是让我就这么算了？”
“我只是想说，您在这里动手杀不了我，反而会让叶家与潘家反目成仇，您应该清楚，以我父亲的能力，他肯定会知道是谁杀了我。”
见潘宋并未回应，叶小白知道他稍微冷静了一点，继续说道：“你想要星宗，我可以给你，不过至少现在，星宗是我父亲的，我无权替他做决定，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日若我两家冰释前嫌，待我继任星宗宗主之位，就会禅让给潘家，我叶家举家退出星宗。”
叶小白眼见潘宋眼神有了动摇，但凌厉的杀气依旧没有缓和，知道他还有顾虑。
“潘长老放心，我不是那么瑕疵必报的人，如果以后不过一泛泛之辈，则对潘长老造成不了威胁。倘若能成些气候，说实话，我的目标并不在这小小的星宗，如今我解决了修为问题，我想要的，是天下第一。”叶小白很平淡地说道，似乎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此话一出，潘宋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两声，不再多言，收起了威压，回头沿着路下了山。
刚走出几步，叶小白听他边走边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年轻人有资格幻想。”
待潘宋走远，玄武离体，问道：“你怎么确定他会相信你的话？”
“因为我说的是实话。”
“你不过剩三十年寿命，又谈什么天下第一？要知道你们朝廷历代的三神将，都是以六七十的修士居多。”混沌玄武无情地反问。
叶小白轻笑了一下，与混沌玄武并肩下山，边走边说：“我向来不认为那些修为高深的古稀老人能称得上天下第一，时代永远是属于年轻人的，能在壮年时问鼎巅峰，那才是真正的无敌于天下，甚至无敌于古今。”
混沌玄武听着他的话，忽然想起了三百年前的一位故人，但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