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别
“少爷回来啦，刚刚宋大人来过了，看少爷不在，就吩咐说让少爷回来后去他那一趟。”回到青石小院，采薇迎面而来，盈盈笑容更甚以往。
“大概是为了搏花会黑幕的事吧，小采薇，跟我一起去。”说罢转身往外走。
采薇小跑两下，跟了上去，笑道：“不是哦，宋大人可担心少爷啦，昨日晚上与夫人一块来找少爷，看见少爷昏迷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呢，说什么也要守着少爷醒来，然后还是宗主过来带走的。今天早上来之后听见少爷已经醒来去修炼了，便知道少爷无大碍，长出了一口气呢。”
两人来到客院，直接走了进去，门守自然是认识叶小白的，也并未阻拦，低声说道：“少爷，宋大人在书房等您。”
叶小白嗯了一声，径直向书房走去，而采薇则在门口等待。
咚咚
叶小白敲了两下房门，便听见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房门被打开，宋思明如释重负地看着叶小白，赶紧将他拉了进来，走到书案旁让他坐下。
“身体怎么样了？”
叶小白站起身来，朝着宋思明作了一：揖：“劳烦宋伯伯牵挂，侄儿并无大碍，昨日只是用力过度，有些伤神。”
宋思明按着叶小白的肩膀，让他坐下来，赞许道：“昨日那一掌确实威力无穷，那仨小子受的伤比你重多了。”
“宋伯伯，昨日我走后，剩下的两场都是谁胜了？”
“潘家弟子邱泰，洛家弟子张庆先，具体如何我也不知，我在你离席后就没心思看了。”
叶小白听罢，点了点头，这个结果是他能猜到的，邱泰作为16岁的弟子中修为最高者，修的又是诡异敏捷的快攻拳法，哪怕是自己碰上也要吃些苦头，而张庆先则是洛家的弟子中天赋最高者，洛家的资源有相当一部分喂给了他，如果不能给洛家争脸面，恐怕会被严惩。
“第一场比试的事，你父亲已经与各大长老在严查了，伯伯我明日便要回金陵，就不等结果出来了，若是查到幕后黑手，记得修书一封告与伯伯。”
“宋伯伯这么急吗？为何不在这多留两日。”
宋思明笑道：“接下来金陵和西平县或许会很忙，伯伯我得回去做好准备了。”
说完，宋思明走到一旁的箱笼旁，从旁边取来两柄剑，回头递给了叶小白。
叶小白接过，大致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寻春和觅冬，这是五百年前一位克莱纳剑匠的杰作，原本总共有四把，一把已经被毁，一把在当代的剑道宗师刘道明手中，其余两把我找来了，小白，你与霜儿一人一把。”
叶小白愣了一下，再端详起那两柄剑，已能感到些许不凡。
他当然知道四时长剑的来历，那是即使放在克莱纳族历史上也首屈一指的制剑巨匠所造，在《浮云录》上有诗赞道：“春雷惊蛰震四方，夏雨涤尘洗碧苍。秋霜染叶金波漾，冬雪覆林秀银装。”，虽然对于具体的强势之处并没有作解释，但与这两柄剑齐名的“探秋”是如今人族剑道第一人刘道明的佩剑，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这两柄剑的含金量。
“宋伯伯，这太贵重了，我……”叶小白还未说完，宋伯伯挥手止住了他。
“收着。”说罢，宋思明看着叶小白，微微一笑。
叶小白见他态度如此坚决，张了张嘴，却终究没再拒绝：“多谢宋伯伯，小侄愧领了。”
次日，叶小白与叶霜跟着宋思明的马车，一直送到城门口，宋思明其实不愿意让孩子大冷天的送这么远，不过叶小白很坚持，叶霜也一定要跟着来。
到了城门外，宋思明转身深深看着二人，叶小白与宋思明相视，却没有说话；叶霜跟在叶小白后面，哭丧着小脸，很是难过。
宋思明拍了拍叶小白的肩膀，郑重地说道：“小白，你从小胸怀大志，惊才绝艳，是注定能掀起一番风浪的人，但你父亲避世消极，你恐怕只能靠自己打拼，不论今后遇上什么困难，伯伯都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说完，宋思明还看了一眼后面的叶青，见他面无表情，又微微转身，对着一旁的叶霜，欣慰道：“霜儿也要好好努力啊，伯伯可从未见过天赋在你之上的修士，再有十年，必将超越你父亲，到时候你想吃糖葫芦就再也不用怕被你父亲训斥咯。”
宋思明这么一打岔，原本压抑的气氛缓解了几分，宋思明也不再多说，向着叶小白身后的叶青看去。
“照顾好这俩孩子，保重。”
叶青摆了摆手，依旧面无表情：“一路顺风。”
回来后，叶霜正要回房修炼，被叶小白叫住，跟去了青石小院。
“这是宋伯伯给的吗？”叶小白将寻春和觅冬放在书案上，叶霜原本因为别离垮着的小脸渐渐转变为好奇，光是看剑鞘就能看出此剑非比寻常。
“不错，现存于世的古时名剑中，这四时长剑算得上最顶尖的一批，纵使宋伯伯贵为知州，弄到这两柄剑恐怕也下了血本。”
“这么贵重吗？”
“霜儿，挑一把吧，以后能当做自己的法宝养。”
叶霜并未挑选，看着叶小白，笑盈盈道：“哥哥帮我挑吧。”
叶小白想也没想，把寻春剑递给了叶霜：“女孩子就该眉目如春，看着才赏心悦目，所谓寻春，以后找的夫君也要体贴温和，暖人心扉。”
“那哥哥手持觅冬，以后寻觅的良人岂不是如冬日那样冷傲清贵咯？”
叶小白一本正经道：“那样追求起来才有意思。”
叶霜翻了个大白眼。
到了晚上，叶小白用完晚膳，就去书阁取了有关武道的书，回到房间仔细研读起来，混沌玄武见他看书，也没有出窍在一旁打扰，安安静静地待在叶小白的精神海里。
过了两个时辰，叶小白把书合上，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苦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以往我觉得有修士的存在，武道终究是不入流的修炼之途，今日了解过后才发觉其中暗藏深意。这书读的越多，就越发明白以前见识有多浅薄。”
此时混沌玄武才化作人形，看着叶小白捡到宝一般的眼神，轻笑道：“呵，小子，你还有的学呢，现在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
叶小白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在仔细整理刚刚得到的信息。
修炼武道的武修士，不需要拥有丹田，只靠着生命自身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引气入体，强化自身身体机能，在战斗时凭借自己的身体强度战斗，武修总共分为四大境界，自下而上分别为技击境、内息境、得势境、三昧境，这四个境界所对应的具体实力，书上写的极为繁杂，造成这样的原因不是作者条例不清，而是武修士的晋升条件和战斗能力玄之又玄，叶小白看完之后，有一种大脑宕机的感觉，无以言对，只能用“逆天”二字形容。
在叶小白看来，武道就一句话，下限极低，上限极高。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怕只学了一天武，只要有所收益，就能称之为技击境。
而三昧境大圆满的武修士，气吞山河不死不灭，拥有毁天灭地的超然实力，说具体点，可以轻易抹杀大乘境初期的灵修士，把大乘境巅峰的修士吊起来打，只有修炼成神，才能与之一战，从这方面来说，那已经是神的层次了，纵观从混沌时代至今，距离三昧境大圆满的境界最近的武修士，是九五龙王。
叶小白由此不免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九五龙王虽然并未大圆满，但断肢重生，万夫莫敌肯定是绰绰有余，几乎算得上人间无敌了，自己体内的混沌玄武，居然跟这样的人物打了两百多年？
看了眼一旁悠闲喝茶的混沌玄武，叶小白没有多说，开始思考那八个字的含义。
以气化势，大有无常。其中的气大概就是黑色灵气，也就是斗气。所谓“化势”，叶小白心想很有可能是武道境界中的“得势境”，依照书上的描述，得势境的武修士，因为长年累月的修行和战斗所积累下来的经验，会渐渐产生出独属于自己的“势”，这股势可以顺应身体的运动状态，让身体的动作更加行云流水，同时一招一式的威力和速度会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叶小白一开始对这个势所能产生的增益没有概念，但一想到前天的搏花会中，那记如来神掌单靠黯灭掌的威力，恐怕最多只能逼退对方几步，而裹挟上斗气之后，直接将高出自己三重境界的项家兄弟给秒了，他不免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难道说，这斗气可以赋予自己得势境的力量？
他把这个猜想跟混沌玄武说了。
混沌玄武点了点头，道：“虽然不是正宗得势境，但这斗气所表现出来的作用，确实与势如出一辙。”
“那我岂不是直接跳过了技击境和内息境，直接来到得势境了？”
混沌玄武轻蔑一笑：“想得美，这前三个境界虽说层层递进，但你以后倘若步入三昧境就会发现，这三者其实是同一层级的，只是因为斗技，内力，势，这三者修炼难度大相径庭才会分出个先后，毕竟不可能有人都会隔山打牛了，却还没掌握武道的基本功，姑且算你现在到了得势境，你不把技击境和内息境修明白也休想踏入三昧。”
叶小白闻言也不失望，他以前除了平时锻炼锻炼身体素质，几乎是不碰武道的，现在有这斗气做辅助，相当于已经入了门，再难也不会比那些从零开始的武修士难。
如此一来，那八个字就能看懂了，这斗气可以当做武道中的“势”来看待，说白了就是给自己的身体套一层buff，对术法的增幅可能几乎为零，但对武法来说，绝对是上帝说媒，天作之合。
接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熟练运用斗气，将他和自己目前唯一会的攻击性功法——黯灭掌融会贯通。
除此之外，书中还提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修行武道之人，重在三个字，练，斗，悟。前两个字很好理解，哪怕放在前世，各种武术的长进也都十分依赖长时间的练习和与人多次交战得来的战斗经验。至于最后一个悟字，书中特别说明，武道中的悟，重点在于“自悟”，若是遇到极为关键的修炼关口，一个人必须经由他人提醒才能突破，那就说明这人不适合走武道。武修士，必亲历其境，自省其心，方能领悟武学之真谛，达到身心合一之境。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混沌玄武让自己去查，而不是直接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