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梅放鹤梅弄雪
“我不用嫁给土匪了？”一直没说话的新娘问道。
“你马上就可以回家。”仇恕拔剑砍断绑她的绳子。
“回家，我可以回家了。”新娘拔掉身上穿的凤冠霞帔掩面而泣，她太激动。
“是你杀了所有土匪？”从门外冲进来的喜婆中一个姿色中上的少妇站起身，看着仇恕悠悠问道。
没有丝毫挣脱束缚的兴奋，反而有一丝生无可继的失落。
“对，我杀了所有土匪，你们自由了，可以回家了。”仇恕兴奋的宣布这个好消息。
他很高兴，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救了不少被土匪强抢的民女。
事实却与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样，那个胖老妈子还好，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
几个年轻的喜婆却神色黯然，颓坐地上，像失去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仇恕不知她们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被解救后一点不开心不高兴？他想不通。
“婆婆，我救了她们为什么她们不高兴？”仇恕拉了拉胖妈子的衣袖问道。
“你杀了她们丈夫，从此她们没了依靠，怎么高兴得起来？”胖妈子摇摇头说道。
“她们不是被强抢上山的吗？难道她们会爱上强爆她们的土匪？”仇恕很不解。
“年轻人，女人生来命苦，地位低贱，才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说。她们虽是被强抢上山，但已让土匪坏了侦洁，将生米做成熟饭，已是土匪的女人，她们只能认命，跟土匪过一世，你杀光所有土匪，断了她们后半世的依靠，叫人怎么高兴开心？”
胖老妈子说一大篇，仇恕还是没弄明白，问道：“她们可以回家，跟自己的亲人一起生活。”
“她们回不去了，从被抢上山哪一刻便回不出了。”老妈子摇摇头。
她自己又何偿能回去，只是她年事已高，黄土已埋到脖子，在世时日无多，无需过分担心。
那几个二十几岁的少妇则不同，她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若回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个曾经的家，乡邻的成见那座大山会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
仇恕还是没听明白，老妈子也给他解释不清楚，都住了口。
在新房里耽误了不少时间，天已大亮，他需要尽快领新娘子回去见她父亲，免他着急。
眼下这些因他成为寡妇的妇人他又不能不管，于是他问几个妇人愿不愿意跟他下山。
土匪已灭，留在山上已没生活来源，很难生活下去，只好答应跟仇恕下山。
至于下山后该怎么安排她们仇恕心里没底，她们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行人刚出后寨，走在最前面的老妈子便跟一个风风火火闯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天杀的，眼睛夹裤裆里了，看不到前面有人吗？”老妈子脾气不好破口大骂。
“对不起！对不起！老朽心急，走得快，只看脚下没看眼前。”撞了老妈子的老者赶紧道歉。
那老者头发已经花白，头戴一顶四方帽，身穿灰缎长衫，举止温雅是一个饱学之士。
“看……”老妈子还想念叼几句，不想新娘子已认出老者，叫了一声爹打断了她。
“雪儿，你还好吗？”老者见到爱女，刚问一句便老泪纵横。
老妈子见他们父女团聚，不好意思扫兴，只好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爹，我还好，多亏这位公子来得及时救了我。”雪儿指着仇恕说道。
雪儿全名梅弄雪，是老者梅放鹤的独生爱女。
梅放鹤是秀才出生，家道殷实是一方大富，为人喜文，虽是远近闻名的员外，却不喜员外袍更爱文人长衫。
独生爱女梅弄雪年方二八，正是女人好年纪，生得如花似玉，豆蔻梢头娇艳欲滴。
一次赶庙会无意中被土匪头子赵魁撞见，一见之后便念念不忘，派一个小土匪尾随跟踪找到梅家住处。
然后回黑虎寨禀报赵魁，得到梅弄雪的消息赵魁立刻整顿人马，连夜杀到梅家抢了梅弄雪回山做压寨夫人。
也怪赵魁运气不好，在他抢走梅弄雪后，梅放鹤失了独生爱女，独坐门外哭天呛地，跪求神灵降一英雄救她女儿出生天。
恰好此时仇恕打梅家门前路过，听到哭声便进去询问。
一问之下知是黑虎寨的土匪抢了他女儿上山做压寨夫人。仇恕平生最恨土匪，听说黑虎寨的土匪强抢民女，怒由心声，立刻让梅放鹤带路，他要铲平黑虎寨，由此才有了本文开头一幕。
“还好就好！还好就好！”梅放鹤念念叼叼，然后看向仇恕指着跟他一起的几个少妇问道：“她们也是土匪强抢上山的民女？”
“是！”仇恕淡淡答道。
“哦！”梅放鹤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仇恕目光如炬还是看到了那一丝一闪而逝的不屑。
“难道她们真回不去了？”仇恕暗想，当看清梅放鹤眼神中那一丝厌恶时，他有些明白老妈子说的她们回不去的含义了。
“大家先下山。”仇恕暂时不知该如何安排这些女人，只好等下山之后再想办法。
“这个山寨怎么办？”梅放鹤问道。
他想毁了这个山寨，不毁怕留下祸患，会再有逮徒来此啸聚成匪为祸乡邻。
“烧了吧！”仇恕不只想烧山寨，还想一把火烧尽寨中土匪的尸体。
“如此甚好！”梅放鹤放下心。
“大家分头点火。”仇恕让所有人一起点火。
“且慢！”仇恕让众人放火，老妈子突然插话。
“婆婆，你还有什么话说？”仇恕看着老妈子问道。
“黑虎寨经营数年，抢了不少富商，寨中藏了不少细软，我们搜出来分了再烧不迟。”老妈子说道。
“壮志，这位老媪所言有理，我们不妨先找找。”梅放鹤附和道。
“好，大家分头找，无论多少，找到后都按人头均分，人人有分。”仇恕说道。
人是他杀的，寨是他挑的，寨中藏的金银细软他却不愿独吞。
“好！”让去找财宝，几个少妇一扫面上悲戚之色，全都磨拳擦掌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