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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战乱前夕
岳太后这边呢,也总问近况,方丈毕竟是岳太后这边的人,方丈与国师一人一半钥匙,两个钥匙合二为一,才能打开地库大门。
不过国师早就找机会复制了方丈的另一把钥匙,瞒天过海,转移资产。
此番弟子被姜疏桐的暗探抓了,还是让方丈感觉到了不对劲,护国寺的人惯也不是岳太后养的闲人,也是警惕惯了的。
不过为何没有看出国师暗度陈仓,已然转移了大部分资产,这就只能归因于他们太过自负,没危机感,警惕的太晚了。
……
萧怀逸及时写信,让国师改了策略,让他直接告知岳太后,有人盯上了护国寺的资产,恐怕要及时在暗中转移,并让岳太后的疑心嫁接在东宫身上,却因没有证据而不好声张,
同时又借着东宫暗探的名义,而让太后不敢轻易开启地库,更为警惕,发觉不了资金少了的问题。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
宁帝那边给国师安排一堆的活,让他忙得脚不落地,身不粘床。
一件一件一件一件的事情,国师既要解决,又要对相应的东家给相应的理由应付上,这碟中谍中碟中谍,国师真想寻一根绳子一头吊死一了百了。
对于岳太后,他便完全按萧怀逸嘱咐的做,把东宫推出去当垫背,让岳太后对东宫更为忌惮,不敢亲自打开地库,亦在与岳相讨论转移资产问题。
对于姜疏桐,他便直接告诉姜疏桐,那些弟子真的真的真的真的是岳太后的人,现下因为被抓原因,岳太后已然对东宫有所忌惮和警惕,与岳相商量要转移藏宝地,他所言非需,望公主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相信并早做打算。
对于萧怀逸,他随时保持联系,并告知萧怀逸,他会紧紧跟住岳太后和姜疏桐的动静。
对于宁帝,国师为了卖好,将岳太后的行为和姜疏桐的试探全部报了上去,本想激起宁帝的反应,未料宁帝丝毫没有反应,只说知晓了三个字。
国师大骇,此事不太对劲,但他也不知道宁帝到底知道了多少又不知道了多少,只能如实报给萧怀逸,听候差遣,力争在四方势力面前,不费脑子只费体力。
宁帝那边,太后和姜疏桐的动作瞒不过他,姜景行身边有他的暗卫,现下姜疏桐那边也有了,但凡岳太后有什么风吹草动,姜景行定然知晓,那宁帝也便知晓了,这是父子俩心照不宣的信任。
姜疏桐惯是懒得管宁帝和东宫之间的消息分享,她有事情便直接给了姜景行就够了,她也知道宁帝自然能有途径知晓。
......
春闱放榜日,姜疏桐举荐的数人都榜上有名,岳相收拢的子弟也多在其中,鹬蚌相争,有才华之人不会被埋没,苦的自然是那些才学一般又没背景之人,只能二考,三考,甚至考到两鬓花白。
会试一结束,殿试近在眼前。
岳相气愤地又寻了一趟姜泽言。
“我的好孙外甥,那明摆着的东宫拉拢的人,你心里没数?”岳相坐下,连茶都没喝一口,看到姜泽言过来,直言不讳。
姜泽言笑了笑:“舅爷,在其位谋其政,春闱并不是我阅卷,岂能落人话柄?”
“我竟是未曾想到,你是个拎不清的。”岳相眼底晦涩,“我一心为你谋划,到头来,竟落成这样的下场。”
姜泽言陪着笑脸:“舅爷哪里话,你提拔的可用之才,并未埋没。”
“可我感叹的是你一板一眼,东宫那昭阳公主提拔的人,竟排名更为靠前,你莫非是想助长东宫的势力,来打击岳家吗?”
姜泽言眼底也泛起冷意,可表面仍若无其事劝解:“舅爷,春闱是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举行的,我本就该避嫌才不会引起御史台的人大做文章,你莫非要借着春闱,毁了我在父皇心底的器重吗?”
“可你父皇亦看重岳家,老夫两朝的元老,是看着你父皇从太子走到皇帝的,一路艰辛,才有这般荣耀。”
“正是因为舅爷的荣耀来之不易,更该珍惜羽毛。”姜泽言认真地看着岳相,“舅爷您已然年近七十了,该歇歇了。”
岳相站了起来,颐指气使:“你祖母是当今太后,你母亲是宠妃,我岳家在前朝后宫鞠躬精粹,我一心为了你、为了岳家,肝脑涂地,在这大瀛朝廷风雨数几十年,功劳苦劳,个中滋味,你父皇尚且知道敬重于我,偏偏你......”
“可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姜泽言气愤,“舅爷难道,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吗?”
岳相气得指着姜泽言的手直抖:“你,你个扶不起的阿斗啊!”
姜泽言在朝中这么些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好像就是万邦来朝之后,便意识到自己后面若真的被囫囵推向太子位上,也只能是个傀儡。
自家舅爷两朝元老,功绩颇丰,也是利欲熏心,早已经忘了来路艰辛。
“大瀛内忧外患,本是最为重要的,若不及时解决,就算我当上太子,又有何用?”姜泽言道,“太子在西部运筹帷幄,若是手足相残,岂非为西王庭做了嫁衣?!”
“我只知道西部一旦被太子解决,你便彻底没了机会!”岳相吼道。
姜泽言内心不禁耻笑:“是我没了机会,还是岳家没了机会?”
岳相气得竟是昏了过去,姜泽言派人把他送回了相府,自己则把自己关入书房,谁也不见。
......
岳太后正找机会向皇帝提议回护国寺修行,岳相就一封将姜泽言孺子不可教的信递了过去,信里全然是气愤和委屈,他辛辛苦苦为姜泽言谋江山,攒人脉,最后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岳太后没说什么,可贤妃知道后便气冲冲派了人去谦王府,要姜泽言去相府道歉,姜泽言仍然是谁都不见,让贤妃的人吃了闭门羹。
他也确实倔,岳家这边谁都觉得他不可救药,一心钻进殿试里,平白为他人做嫁衣裳。
岳太后放心不下姜泽言和岳相这两头的内讧,她只能暗中等待时机,再行决定去护国寺。
......
殿试,宁帝亲自考教询问下属贡生,姜泽言和吏部尚书在旁协助,宁帝不发言,谁也不敢出声,不去左右宁帝的决议。
温伯案等等学子都被分配进了翰林院,但他们都不是一甲,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是宁帝自己安排的人。
崔景昶被宁帝格外夸赞,“皇恩浩荡”地将他送到清河崔氏地盘那边去,让他去那边当官。
这下谁人都知晓,宁帝对世家的态度,也都在观望,皇家与世家后续会如何进展。
可笑岳相筹谋许久,最后结果还是以才华论高低,姜疏桐那边人分配的地方还是比他的好一些,把他气的够呛。
宁帝喊姜泽言去了紫宸殿,聊了许久。
“阿言这次做得很好,朕很满意,可有什么想要的,朕许给你。”宁帝看着姜泽言。
姜泽言摇摇头:“父皇,这是儿臣分内之事,不需父皇赏赐,只父皇满意,儿臣便知足了。”
宁帝忍俊不禁:“你与昭阳倒是不同,她惯是不跟朕讲理的。”
“妹妹可爱,也是女孩子,父皇自当要宠着些。”姜泽言也笑了笑。
“朕很意外,你倒是也总宠着她,惯着她,可昭阳又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如何你待她这般亲厚?”
“父皇,昭阳妹妹待儿臣很好,儿臣早已把她当作亲妹妹,她亦永远是儿臣亲妹妹。”姜泽言坚定道。
宁帝笑了笑:“听说你跟岳相吵了一架,把他气得晕过去了。”
姜泽言垂下头:“父皇,儿臣知错。”
“你何错之有?”宁帝走姜泽言面前,“你性情耿直,明辨是非,没有走错路,朕很欣赏你。”
姜泽言顿时恍然,所以岳相做的事情,宁帝都知道,只不过隐忍不发,而春闱亦是宁帝对他的考验,检验他的能力是小,看他是否是非分明才是真。
“父皇,儿臣会劝阻岳相,绝不再入雷池!”姜泽言跪在宁帝面前。
宁帝笑着弯腰扶起他:“你可以去劝他,但朕今日跟你说的话是关起门来的话,你该明白,要怎么劝。”
宁帝的意思就是,姜泽言劝只能站在他自己角度去劝,不能暴露宁帝对岳家的看法。
姜泽言点头:“是,父皇,儿臣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