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春秋:从狸猫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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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夜审

是夜,国公府,一名小厮推开了齐玉壶的房门。

“少爷,骆轻舟斩了!”

“你亲眼看到的?”

“千真万确,他刚上街就被百姓砸了个半死,头破血流的。

后来被押到台上,午时咔嚓一刀,鲜血喷出好几丈。”

下人说着,还不忘表演。

以手作刀,砍在自己脖颈上,口中发出“噗”的一声,结果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喷了齐玉壶一脸唾沫星子。

小厮立刻吓得变了颜色,赶忙拿毛巾给主子擦脸。

要搁在以往,几个嘴巴是免不了的,可今天齐玉壶心情好,扒拉开脸上的毛巾,摆摆手道:

“滚滚滚,去给我把桃儿和杏儿找来。”

“回公子,桃儿杏儿有事……”

齐玉壶皱眉道:

“她们能有什么事?”

“她们在老爷房间…”

“嘿这老家伙!”

齐玉壶刚要破口开骂,可又想起那是自己亲爹,只得压下火气,嘀咕一句:

“就这还整天教训我呢。”

没能如愿的齐大少破天荒早早就寝。

虽然这三个月称不上担惊受怕,但心里终归有个疙瘩。

现在事情解决了,他也松了口气。

美美睡上一觉,明天一睁眼,又有数不清的姑娘跟大好前程等着自己。

梆响数声,已到三更,整个国公府陷入寂静。

四个身影从房檐倒挂而下,窗户被撬开缝隙。

一根中空竹管探入房间,从中吹出一缕白烟。

大概一刻钟后,房门打开,四个人影鱼贯而入。

其中一人显得极为兴奋,又是翻跟头又是就地翻滚来到床边。

另一人忍不住开口道:

“你能不能消停点,万一把他弄醒了怎么办?”

“放心,这是胖爷我独家秘制迷香,就算打雷也弄不醒他。”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胖子居然低下头,在对方耳边呢喃起来:

“齐玉壶,诏国二十九年生人,罪恶滔天,人神共愤。

阳间律法奈何你不得,我黑白无常今日押你入阴司受审。”

原本熟睡中的齐玉壶听了这话眉头紧锁,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胖子咧嘴一笑,打了个手势。

李环见状无奈笑笑,与秀才、程岱宗上前将齐玉壶用麻袋装好,扛出了门。

“小子,醒醒!”

睡梦中的齐玉壶忽觉脸上火辣辣地疼,紧接着一盆凉水自头顶浇下。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诡异大堂中。

这里与寻常衙门大堂陈列相似,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原本“明镜高悬”的牌匾,被换成了“阴曹地府”。

中央有一口煮到沸腾的油锅,墙边还摆着各类沾着血迹的刑具。

抬眼望去,堂内那些东西更是不带人样。

有满脸煞白的,有脸色雀黑的,带着高帽耷拉着舌头,长相与传闻中的黑白无常一模一样。

再看大堂正中坐的男子,长相虽然端正,脸却泛着绿光,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阎罗王。

齐玉壶回想起自己刚才梦中听到的话,脸色立刻变得比鬼还白。

那周正男子见他醒来,直接一拍惊堂木道:

“齐玉壶,你可知罪?”

齐大少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虽然脸色依旧很白,但还是硬着脖子叫嚣道:

“你们少在这装神弄鬼,我爹是齐国公,不想惹麻烦就赶快给我放了。”

公案后的男子再次一拍惊堂木道:

“大胆!你可看好了,这里是阴曹地府,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呵,唬我?你们阴曹地府,怎么跟泗丰县县衙一模一样?”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男子冷哼一声,大袖一挥,台下年轻人立刻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从耳边飞过,紧接着脸颊一疼,一缕发丝随之飘落。

齐玉壶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颤声道:

“不知阎王爷找小的下来有何贵干?”

“阎王爷可没工夫搭理你这种人渣,吾乃地府判官。

齐玉壶,你可认罪?”

“小人实在不知何罪之有啊?”

“料到你不会认罪,来人,带骆轻舟。”

随着判官一声令下,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走上堂来,脸色如其他阴物一样青中泛白,竟是今日刚刚被砍头的骆轻舟。

见到骆轻舟,齐玉壶瞪大了双眼,指着对方道:

“你没死?”

骆轻舟扭过头,冷冷看着他,反问道:

“不是你把我害死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说话间,齐玉壶注意到对方脖子上确实有一道骇人的伤口。

伤口皮肉翻卷,已被用细麻绳重新缝上,近距离还可以闻到阵阵血腥。

骆轻舟不理会对方逐渐难看的脸色,直接开口道:

“判官大人,小人那晚看到齐玉壶坐着国公府的马车,将一个麻袋沉入河中,没过多久就在河里捞到了贞娘的尸体。”

齐玉壶立刻反驳道:

“你放屁,小爷那晚根本……”

话说到一半,所有“人”都死死盯着他。

齐玉壶立刻意识到什么,改口道:

“那段时间,我被我爹罚跪祠堂,不可能出现在河边。”

堂内一时陷入沉默,片刻过后,黑无常含糊不清道:

“判官大人,这小子不老实,别跟他废话,直接下油锅,先炸一个来回。”

白无常闻言上前一步,附和道:

“炸的时候,顺便把他爹抓下来,他爹帮着毁尸灭迹、雇凶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闻此言,齐玉壶汗都下来了,没想到自己家干的那些事,他们全都知道。

他还算有点孝心,不想父亲真的被抓下来,连忙道:

“你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拘人魂魄施加酷刑,否则跟阳间那些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的狗官有何区别?”

齐玉壶说这话时,颇有几分义愤填膺的意思,果然是事情到了自己头上,才知道狗官有多可恨。

“说得好!”判官一拍惊堂木,“今日我便让你心服口服,来人,传贞娘。”

此话一出,齐玉壶血都凉了。

他满眼骇然转过头,却见一个靛蓝身影出现在大堂门口。

对方浑身湿漉漉地,带着一股河底特有的湿气和淤泥味,一步一个湿脚印朝此走来。

齐玉壶见状彻底瘫软在地,双手支撑着向后退去。

下一瞬,女子化为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一张泡到浮肿的脸庞近乎贴着齐玉壶的双眼。

后者“嗷”地一声,两眼一翻,再次昏死过去。

见对方都吐沫子了,女子撩起头发,传出了秀才的声音:

“该不会吓死了吧?”

黑无常摘掉舌头,上前探了探鼻息道:

“没事,吓晕了,一瓢凉水就好了,赶紧放下头发,一会儿别穿帮了。”

说完从旁边桶里舀出一瓢水浇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