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firsts
“全场安静！各部门准备！”
“五、四、三……”
是怎么到现在这个场景的呢？
“二、一！Acrion！”
明明一个星期之前还是柳大视后的小助理，怎么现在就在女团选秀节目里了呢？
“女团，由你定义！欢迎收看，由多米手机独家赞助播出的全民选秀节目《firsts》！我是女团发起人孟莹！”
前台传来了轰如雷鸣的掌声，正在候场的苏白觉得脚底下踩着的地板都在震，甚至震得自己的脑子都有点萎缩……
因为她有点克制不住地想——
这样顶光拍出来的话会不会显得很秃？
应该不会吧……苏白在心里碎碎念。
“苏白对吗？接下来到你评级了，再确定一下，您是一个人对吧？”
看着眼前的工作人员，苏白不想起一个月以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拿着表格跟录音室的老杨确定柳慕的配音时间的。
*
一个月前，A市一家私密性很好的烤肉店。
“果然，肉要自己烤，虾也要自己剥才好吃~”面前的烤炉滋滋作响，金黄的牛肉被夹起翻了个面，如果凑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表皮泛着诱人的气泡，视线往上，便是一张几乎人人都能喊出名字的脸，柳慕，刚拿下百叶奖的大满贯视后。
“喂！我刚做了美甲，能不能帮我剥一下小龙虾！”苏白的声线比较细，带着南方人特有的软糯，明明是不客气的话，却很难让人生气，反而觉得在撒娇。
“给你剥好了没看到啊！”柳慕有些无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助理呢！”
“才看到嘛！谢谢啦~”苏白不好意思地笑笑。
“怎么，这会不叫柳慕姐了？”柳慕带着揶揄的声音响起，苏白顿时明白，几天前录音棚的事怕是已经暴露了。毕竟苏白用‘柳慕姐’这个称呼‘仗势欺人’的情况屈指可数。
“哎呀，我那天就是看不惯那个什么豪的经纪人，你是没在现场！他当时那个嘴脸跟两年前那个江副导有过之而无不及！”苏白主打一个坦白，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
“咱们这三年遇到这种事还不多吗？你不应该早就习惯了？”
“但是遇到了还是会生气啊！”苏白吃完面前的小龙虾，又盯上了已经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吃肉的同时也不忘吐槽当天发生的事，“而且这次我本来想听你的话忍着，后面再找机会的，但你猜怎么着！有人先出头了！那我不顺势而为一下！”
“这就是苏美女夜会顶流男歌手直接空降热搜第一的原因？”听到这句话，苏白直接被呛到，连忙喝了些水缓缓。
“网上那视频糊成那样！我都认不出我自己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柳慕笑而不语，只是喝了口饮料。
“哎呀，这事还得从那天约录音棚说起！”苏白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那天发生的事情，“那天我找老杨约录音棚，正好碰到那个，叫什么豪的一个歌手在录音。”
“王豪。”柳慕忍不住提醒，“碟石音乐的公子。”
“啊，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苏白有些自责当时的冲动。
“没事，惹不到我们。”柳慕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十一苏白继续说下去。
“老杨当时都说了音用不了，王豪的经纪人还是要老杨延期，一延就是三天！还说什么‘你知道他背后是谁吗’这种话！”苏白试图还原当时那个经纪人的语气跟嘴脸，但是美艳的脸上出现类似猥琐的表情显得她整个人好看又好笑。
“然后唐新就出现了，对着那两人就是一顿嘲讽！”苏白漫不经心又写满嘲讽的表情跟当时的唐新如出一辙，语气也模仿地惟妙惟肖，”延期三年估计都录不出来一首歌！家里有背景那不如叫你爸爸直接在家装个棚，你想录多久录多久！出来嚯嚯这么多人干吗？”
“唐新这个人虽然有点冲动、有点毒舌，前段时间还被传作风不好，但至少对音乐还是很认真的。”苏白回想起唐新跟经纪人吵架也要谢迎先录音的场面，很中肯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当时他争录音棚是为了谢迎录那首《无畏》。”
给完评价以后苏白又想到那声有点狂妄的‘我什么时候发哥都会火’还有那声有点骚包的‘美女，加个微信’，啧，有点嫌弃。
“《新声代》总决赛那个黑马？”对于谢迎这个人柳慕有些印象，是《新声带》这个节目里唯一一个火出圈的素人歌手，一首《无畏》火遍全网，后续有一部电视剧的OST已经在跟他接洽了。
“对，就是他。”
完了我就说你也定了棚，要是赶不上电视剧制作耽误你领奖
这综艺的宣传语怎么说的来着？
“孩童的第一声啼哭，夏日的第一声蝉鸣，太阳升起后的第一缕光，冲破牢笼后的第一个决定，归零后重新出发的第一天，都该称为新生。”
firsts，新生。
温润中带着力量的声音配着朝阳、海浪等有冲击力的画面。
是橙星台一贯的作风。
也是苏白做下决定的最后一把火。
“苏白！到你啦！”
直到上台的那一刻，苏白还是觉得今天的妆造有点夸张。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眼睛下面贴布灵布灵的小星星了！
黑色大波浪里挑染了几缕紫色，薄纱材质的淡紫色衬衫宽宽松松，露出精致的锁骨跟若隐若现的黑色小吊带，下摆被随意压进银色包臀裙里，小鱼尾的版型配着不规则裙摆，好身材一览无余。
身材跟美貌应该是苏白目前最能拿得出手的了。
毕竟肢体动作、唱功、镜头感、走位等等偶像必备技能苏白只学了一个星期。
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学习知识点了。但是实践机会还是太少了，所以运用起来仍旧不是很熟练。
可不是不熟练呢！到副歌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不在舞台正中间。
不过不管内心如何咆哮，苏白还是保持着微笑面对导师们给出的评级结果。
“你就练习了一个星期啊？完成度还是比较高的。”
发起人孟莹是国内最早也是知名度最高的女团WWE的成员之一。
“个人形象还是很出色的。我觉得你很有观众缘！”
声乐导师是业内非常权威的歌手金海文。
“要想成团的话，综合实力还是差蛮多的！”
舞蹈导师是海外人气男团ONway的舞担奉哲民。
“你的成绩是C。”
rap导师是最近很火的《说唱，我是认真的》总决赛第一名，艾比。
题外话，他不是第一名火的，是惜字如金火的。
四位导师会根据现场210名练习生的表现给出初次评级。后面会为每位练习生开始网络投票通道，在三个月内，以网络人气和四场公演的现场人气值综合评定选出前五名，以女团frists的名义出道。
一切归零，重新开始，可谓新生。
但是！真的可以归零吗？
“斯雨！是斯雨！”
“哇……她不是早就出道过吗？”
人群骚动。
归零是不可能归零的，有些人已经积累了一定人气了，怎么可能直接归零？
“真就是卡点狂魔……”
灯光、音乐、热舞，配合得天衣无缝。
“你说这腰怎么就能这么软？连头发丝都在跳舞！这到底怎么做到的？”顾皎皎小声嘀咕。
“不知道谁说内娱完了，明明就是很多优秀的人没被看见。”苏白看着舞台上完美卡点、动作果断又好看的女孩心里泛起一丝难以描述的波澜。
优秀的人太多了，被看见的人太少了。
“你的成绩是A。”
“斯雨都来跟我们这些小虾米竞争，我感觉我又要陪跑了。”旁边的顾皎皎一边大力鼓掌一边小声嘟囔。
苏白莫名觉得，自己要是节目导演一定会给这小女孩切个近景。
一个眼睛亮晶晶的丧气小话痨。
有人抱怨惹人烦，有人抱怨像撒娇，顾皎皎就是后者，一个让你觉得可爱做作但是不讨厌的小女孩，多好的人设啊！
有点想念霍琦了。
“苏白，你们百川传媒就来了你一个练习生啊？”
说白了，要是自己没有答应柳慕，可能百川一个练习生都不会有。
“对，我们公司主要还是发展影视的偏多一些。”
“我知道！柳慕、顾川鸣都是你们公司的！”
“嗯，我现在隶属柳慕的工作室。”
“让死亡觊觎我——”
“让恐惧亲吻我——”
事实证明，声音够大就是会吸引全部注意力。
副歌一出，苏白跟顾皎皎都往台上看去。
台上的女孩看着有些微胖，穿着普通的白t和牛仔裤，头发随意的披下，双眼紧闭，头一歪，音就一高。
奇了怪了，看着这么紧张，声音却稳得一批。
“怎么我头一歪，声音就劈叉呢？”苏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谈因琪，你是我到目前为止听过的声音条件最好的女孩了。学过唱歌吗？”
“没有。”女孩有些拘谨。
“你唱歌的时候软腭很自然的就抬高了，这是很多歌手后天训练才能达到的。”金海文老师有些感慨的声音传出后，现场也迎来了第二次小沸腾。
“天赋型选手啊！”
“刚刚那首歌叫什么？真的好好听！”
“经过讨论，你的最终成绩是D。”
“啊？”“这是什么评定标准啊？”台下的质疑此起彼伏。
“我们是一个女团节目，唱歌不是全部。刚刚的舞台中能感受到你的紧张跟无所适从，肢体语言根本没表现，我只能给你不及格。不过没事，这只是初评级，不是最终评定。你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孟莹有些官方的声音清晰的传到现场每个人的心里。
女团当中，唱歌重要还是跳舞重要呢？
都不重要。
人气最重要。
“恭喜各位，从18569位练习生中脱颖而出，来到《firsts》。”
聚光灯打在舞台上。
“220名练习生的初评级已经全部完成，为期三个月的旅程，也将开始！女孩们！迎接新生吧！”
耳边是孟莹带着麦克风混响的声音，是女孩们的尖叫声，眼前是各色各样的优秀女孩铆足了劲在鼓掌，是一双双装着星星的眼睛，也是一颗颗激动的心。
不过苏白这时候有点走神，她心里在想——
这顶光确实显得人有点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