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母体
随着肉瘤花的消亡，丧尸也像失去了控制栽倒在了地上。
陈淼也终于有机会长舒一口气，而后观察周围的环境变化。
仰头望去，满眼都是遮天蔽日的树冠，仿佛整座城市都被其包围。
李博则将一直打着的车子熄了火，引擎声一停，四周立刻被窸窸窣窣的细响填满。
那是藤蔓摩擦混凝土的沙沙声，孢子从树干孔洞中喷涌的噗嗤声，以及远处若有若无的、像是人类呜咽的呻吟。
“这树……成精了？”李博用弩箭戳了戳车旁一根垂落的藤蔓，藤尖立刻蜷缩着避开，黏液滴在轮胎上冒起白烟。
陈淼没接话，他正盯着系统面板上新跳出的提示：
【检测到变异植物母体】
【蚀骨榕母体】
【进化等级：20】
【特性：根系共生，孢子控制】
【建议宿主保持距离】
“居然是蚀骨榕母体……”他喃喃重复这个词，目光扫向远处通天的主树干。
他在前世是听说过蚀骨榕母体大名的。
据后世的科研人员检测它的根茎发现，它是由天外陨石病毒与千年古榕树结合变异而成，根系覆盖整座江城，核心深埋地底百米。
其孢子与病毒共生，可寄生生物并操控意识，被称为“活体天灾”。
而现在，陈淼发现活体天灾这个名称确实没有起错，不说它那离谱的30进化等级，就说它这发育速度和大的夸张的本体。
也不是现阶段他能对抗的。
据陈淼观察下来发现，它那树皮上凸起的脉络如同虬结的血管，每隔几秒便规律地鼓动一次，仿佛整座城市正在被这棵树缓慢消化。
李博从后备箱翻出一捆登山绳，又往背包里塞了两瓶水和一包压缩饼干。
“别发呆了，咱得找个高点的地方看看路。”他指了指路边一栋半坍塌的写字楼，“那楼顶视野应该不错，运气好的话还能瞅见你老家方向。”
写字楼的玻璃外墙爬满血红色的藤蔓，两人踩着嘎吱作响的楼梯向上攀爬。
陈淼的指尖蹭过墙壁，黏腻的触感让他想起丧尸腹腔里拖出的肠子。
到了七层，一扇锈死的安全门挡住了去路。李博正要抬脚踹，陈淼忽然按住他肩膀——门缝里渗出几缕灰雾，是孢子。
“退后。”陈淼召出腐蚀者虚影，臃肿的躯体堵在门前，酸液炮“滋啦”一声熔穿了门锁。
腐臭的雾气扑面而来，李博捂住口鼻，弩箭对准门内。
然而预想中的袭击并未出现。
门后是一间办公室，落地窗早已破碎，藤蔓从缺口涌入，在桌椅间织成一张巨大的绿网。
网上悬着十几个蚕茧般的鼓包，每个都有成人大小，表面布满搏动的青筋。
陈淼用刀尖划开最近的一只茧——黏液中滚出一具半融化的尸体，胸腔被根茎贯穿，头颅却诡异地完整，甚至保留着死前惊恐的表情。
“是活人……被当养料了。”李博蹲下身，手指拂过尸体脖颈处的咬痕，“看这伤口，估计是先被丧尸咬了，再被拖进来寄生。”
陈淼的视线落在尸体手中紧攥的手机上。
屏幕碎了大半，但还能勉强辨认出最后一条未发送的信息：
“不要靠近树！它们会读记忆！它知道我们在哪——”
“读记忆？”李博皱眉，“这玩意难不成是妖怪？”
陈淼想起系统提示的“孢子控制”，后背泛起凉意。
如果母树能通过孢子读取宿主的意识，那么他们踏入江城的那一刻，或许就已经暴露了行踪。
突然，头顶传来窸窣的摩擦声。
腐蚀者猛地抬头，酸液炮蓄势待发，陈淼却抬手制止——一只巴掌大的灰雀正歪头站在横梁上，眼珠是浑浊的乳白色，翅膀根部绽开一簇细小的肉瘤花。
“连动物也……”李博话音未落，灰雀突然振翅冲向窗外，肉瘤花在风中“噗”地炸开，扬出一团荧光孢子。
“闭气！”陈淼拽着李博扑向角落。
孢子雾擦着衣角飘过，落地窗外的藤蔓却突然暴动，发疯般向屋内涌来。
腐蚀者连发三枚酸液炮，在绿潮中熔出焦黑的缺口，陈淼趁机扯着李博冲向楼梯：“不能待了，我们好像惊动了它！”
两人跌跌撞撞逃回越野车时，街道已彻底变了模样。
柏油路面被拱起的根茎撕裂，藤蔓如巨蟒般在车顶交织成网，远处的主树干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某种愤怒的咆哮。
“现在咋办？这树成心不让咱过去！”李博猛打方向盘，车轮碾过一截横亘路面的根茎，车身剧烈颠簸。
陈淼盯着系统面板上的【根系共生】提示，一个荒诞的猜想逐渐成形：“去地下。”
“啥？”
“母树的根系遍布全城，但越是靠近地底的主干，它可能反而越控制不到。”
陈淼点开地图，指尖划过江城老地铁线的标记，“找个地下车场下去，赌一把。”
李博骂了句脏话，油门却踩到了底。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地下车场，发现还被藤蔓封死了。
陈淼毫不犹豫召唤腐蚀者炸开通道后，两人打开了所有车灯，将车子开了进去。
地下车场内阴湿窒闷，轮胎碾过地面时溅起黑绿色的黏液。
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根须像无数悬垂的神经。
陈淼摇下车窗，腐臭味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是血的味道。
“前面有光！”李博突然压低声音。
车场的尽头竟透出暖黄色的火光，隐约可见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缝里传来断续的交谈声。
陈淼握紧酸液刀，示意李博停车。
敲门声在地下车场内回荡，门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几秒后，一个慵懒的男声响起：“报名字，活人还是死人？”
与旁边的李博交换了一下眼神后。
“活人，从广城来的。”陈淼答得干脆。
大概是没想到这时候还有外地人来江城，里面的男声大概是愣住了一会。
铁门这才“吱呀”裂开一条缝，半张缠满绷带的脸探出来。
他的目光先是上下扫过两人，而后看向他们身后的越野车和车座后面的粮食。
随即瞳孔内闪过一丝惊喜：“你们带了食物？”
他们已经开始为了食物问题发愁，却没想到粮食来的如此及时。
陈淼也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他此时的渴望，于是抢先一步说道：“可以给你们分一部分，但我还有些事想跟你们商量打听。”
绷带男犹豫了一会，又把脑袋缩回去，大概是和里面的人商量了一会后，这才重新打开铁门。
侧身让出通道，门后是一间改造过的电力控制室。
陈淼先一步走了进去，见他没啥事后李博这才跟上。
走进屋内，陈淼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条件称得上是简陋，而且人状态都不太好。
墙角的火堆上架着铁锅，十几名幸存者蜷缩在毛毯中。
脸颊消瘦，面色青白，手腕均缠着绷带。
陈淼注意到他们身旁堆着许多玻璃瓶，瓶中盛满暗红的液体。
“我们在给自己‘喂血’。”
大概是注意到了陈淼的目光，绷带男大方掀开袖子，露出手臂上溃烂的刀痕。
“母树只吃干净的活人，伤口感染的它嫌脏……靠这招，我们撑到了现在。”
李博喉结滚动，想问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掏出压缩饼干分给众人。
而后朝众人说明了他们来到这的目的，以及对于母树弱点的猜测，顺便向众人了解关于母树的更多信息。
“你们说的母树弱点，可能真的存在。”一名佝偻的老者听完后忽然开口，他颤抖着指向地下车场外面，“每周五凌晨，所有根茎的黏液都会往那个方向流……像朝圣一样。”
陈淼与李博对视一眼。
系统面板在此刻弹出新提示：
【隐藏任务触发：母树之心】
【深入根系，摧毁母树核心】
【任务奖励：解锁植物图鉴，内核点数200】
【任务失败无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