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爬树
杨谦怕下午两三点钟的太阳热到她，特意带她去了个河水外溢的水洼处。四周都是林荫，荠菜长得根壮叶长，两个人很快就挖满一筐。姜婉又多挖了一些带整根的，丢进空间，准备有空去空间里栽种些。下次想吃，就不用特意出门来挖了。
一切搞定，就跑去河边玩水。晒了快一天的河水，在林荫处的这部分，还是很清凉。洗了洗手，放眼远眺，河面波光粼粼，也不妨碍她看见有鱼时不时跃出水面。不会游泳，足够劝退下水的冲动。这也是为什么穿越前她一直没学游泳的原因，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对她来说，水里有太多的诱惑，而对于性命来说又不值当。
姜婉突发奇想，心念一动，空间泉水出现在她手心。她小心翼翼把手浸在河水中，眼睛都舍不得眨地看着。想看看，会不会有河道里的鱼被吸引过来。等一会儿没有，姜婉又反复加了两次空间泉水。
就在姜婉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鱼逆流而来，吓得姜婉低呼：“杨谦！杨谦！你快过来。”
杨谦正在择菜，之前看了几眼，看她没下水就没管了。突然这么一叫他，他还以为人掉水里了呢，吓他一跳。
跑进了，才看清状况。不由皱眉，把她拉起来。私下扫视，确认没别人，才问：“你想吃鱼？”
姜婉呆愣回：“可能吧。就试试，就来了。想要那条大的。”用手指了一条足有二十几斤的大鱼。
杨谦是找到规律了，这人又怂又爱惹事儿，和床上一个样儿。杨谦二话没说，脱鞋脱袜、挽裤脚，下水抓鱼。
鱼都被吸引到从河道逃溢的水洼里，水深还不到膝盖。杨谦弯腰，两只手上下一抄，跟着往挖荠菜的地方一甩。姜婉指定的大鱼，就到手了。
姜婉跑过去，想抓，被鱼一个翻跃，拍了一脸腥。杨谦忍住没笑，全当没看见。见水里抓走一条鱼，也没怎么吓破这群鱼的队形。
杨谦找过林中的两段腐木，在水面下筑起障碍隔断，大鱼不起跳是怎么也跑不了了。
姜婉已经用树条穿过一边鱼鳃和鱼嘴拎在手里，一副你快点我着急回家下锅的架势。
杨谦刚想说：马上，抓了这几条大的，我们就回家。耳朵一动，飞跑到姜婉身边，扛起她就往最近的树边跑。
姜婉的鱼都跑掉了。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杨谦背对着树干，命令道：“踏着我的肩，爬上去。”
姜婉被他紧张的情绪感染，只能不废话地照做。杨谦逐渐起身，用肩膀托着她，让她尽可能往上爬。
杨谦刚站起身，野猪群就出现在视野里，眨眼就到。姜婉抱着树干，够着树杈，野猪的哼叫声一出现，几乎就吓哆嗦了。回头一看，小的不算，大的至少十几头。瞬间就麻了。
听到脚下的人开第一枪的时候，立即两腿盘树，一个挺身，臂弯就勾牢了树杈。之后也不知怎么做的，就上去了。跨坐上去的时候，喊：“我上来了。你可以跑了。”之后听着枪声不但没走远，反而原地密集起来。
姜婉脑海里想，他枪里到底多少发子弹？有备用吗？根本不敢看。耳朵里还充斥着野猪的惨叫声。
当声音趋于平静，姜婉吓得如水洗一般。紧搂着树干，哆哆嗦嗦扭头看。她恐高，低头她是不敢的。远望出去，目之所及，除了十几斤的小猪，都横七竖八的倒了。有的是一动不动，死得透透的。有的是还在不时抽动四肢，还有口气。
姜婉带着哭腔，问：“杨谦？”
杨谦靠坐在树下，回：“在呢。”
两人就这样一个树上一个树下，缓了很久。久到，听到枪声领命过来查看情况的战士都到了，两人还没动。
杨谦见人来了，才起身相互敬礼，说明情况。
杨谦吩咐：“枪毙一共十三头，天热，尽快，叫人过来抬回去晚上加餐。”
领队的战士铿锵有力回：“是。”就去安排了。
杨谦敲打树干，道：“没事了，下来吧。”
姜婉颤声说：“我不知道怎么下去。直接跳，你接的话，胳膊肯定得脱臼。”
杨谦不得不仰头看着她，问：“你怎么上去的，怎么下来就好。你试试。”
姜婉很无奈：“我不知道。”为了解释她真的不知道，她还给他讲事实：“武松的疟疾怎么好的，还记得吗？是被宋江踩飞了烤着的炭火，正冲他的面门，给吓的。肾上腺素飙升。我刚刚就是体验了一次武松的惊险时刻。”
杨谦看她衣服都湿透了，确实是吓坏了。现在还能胡说八道，杨谦觉得可以归咎于嘴硬。提点她说：“要不你喝点水再下来？”
姜婉看了看手，觉得脏。想到空间，确实有了底气。抱着树干，就尝试往下滑。
结果费裤子费袖子，整个衣身都摩擦上去了。
杨谦看得眼皮直跳，也不敢出声指挥，只能任由她自己发挥。好在这段距离终究有限，杨谦终于还是接到她了。
姜婉两脚落地的时候，还自得地问：“厉害吧？第一次爬树，居然能自己下来！真是太神奇了。”
杨谦不动声色地给她拉好衣服，点头重复：“厉害。”
被认同了，姜婉眉飞色舞，说：“我也这么觉得。”转身看到小野猪都还没跑，围在水洼处喝水。
姜婉拉着杨谦的手臂摇，说：“想吃烤乳猪。”眼睛都快放绿光了。
杨谦捡起水果刀走过去，眼疾手快拎起一只的一条前腿，放翻放血。之后就是不断的动作重复。26只，无一遗漏。
姜婉都看傻眼了。而杨谦身上不染一点血，把小野猪规整得齐齐两排，细看貌似还是按身高列的。
有个小士兵刚要拍手叫好，就被同伴给拍了一巴掌，低声道：“团长是给小嫂子看的。有你什么事儿？几个人在这儿等，就你长眼睛了。”被教训的瞬间静音。
杨谦洗干净手，说：“选一只，我们回去了。”
姜婉选了只十斤左右的。杨谦拎起鱼和荠菜，问：“要不要拎菜？拿猪可能沾到血，脏。”
姜婉不干，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坚持说：“拿着战利品，更霸气。没有英雄胆，不耽误我有个英雄梦。一定要拿着这只猪，招摇过市。你不说，路人都可能怀疑是我解决的这只小的。”喋喋不休，单方面讨论怎么走，才能走出六亲不认耀武扬威的步伐。
杨谦只是听着，偶尔点点头，偶尔说一两个字：嗯、可以、不错、行、好。心里却在醒，养个这样的女儿，做父亲的会是什么体验。最后，他有个结论，可能嫁给谁都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