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乳猪

让姜婉失望了，路上没怎么碰见人。人都去看先抬回来的几只大野猪了。没办法，休假，一声招呼说：“打回来野猪了。”有空儿的，就都跑去看热闹了。

杨谦边进厨房边确认：“晚上吃饺子？”

姜婉跟在身后不确定了，问：“乳猪什么时候烤？在咱家院子里烤吗？”

杨谦想了想，说：“今晚食堂肯定忙，所以只能在家做。动作还得快，不然就坏了。”

姜婉把小猪不舍地递给杨谦，道：“分工吧，我做鱼，你做这个，可以吗？烤乳猪我不会做，你会吗？”

杨谦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说：“只能试试。”夏天热，还烤乳猪，他真不想动手。可猪又一路被小姑娘宝贝地抱回来了，一句不会尝试过了，没说出口。只能认命，接了。

姜婉最后看了小野猪一眼，不想难为人，说：“随便烤烤吧。单吃鱼，咱俩也吃不完。鱼做剁椒鱼头、鱼丸汤，可以吗？”做水煮鱼怕被外人看见说费油，干脆不提。手已经开始处理鱼鳞了。

杨谦动手烧水准备处理小野猪。回：“可以。如果麻烦的话，可以做一道菜。”他对吃什么没有太多执念。

姜婉手上动作不停，说：“即使有炖这么大的鱼的锅，也没有盛这么大鱼的盘。还不如下锅之前就分好。”

去鳃去内脏，清洗后上菜板。切去鱼头备用，去鱼骨后，开始剁鱼蓉。

姜婉做的鱼丸出锅的时候，听见院子里来了外人。和杨谦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杨谦送进屋五斤猪肉，姜婉就猜出来的人是干嘛的了。

姜婉问：“吃不完。怎么放？”

杨谦转述：“来人说可以用盐腌。”可见他也没干过这种活儿。

姜婉伸手接过，心念一动送进了空间。直言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鲜。反正都要试，就用它了。”

杨谦刚想说，没必要用那么多试。可又觉得用盐腌肉不靠谱，带皮的那面他就不知道怎么处理。索性自己不会，就不多说了，随她。

姜婉看他要走，问：“主食吃米饭，可以吗？”

杨谦还要继续去处理那只猪，说了声：“好。”就又走了。

没有电饭锅年代，姜婉只能用水蒸了。

剁椒鱼头出锅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了米饭、鱼丸汤、凉拌荠菜、剁椒鱼头上桌，两个人完全吃不完。让姜婉想起那句：“多一个人就是加一副碗筷的事。”确实是实话。不得不说，一两个人的饭菜真是难做。做少了单调，营养不全。做多了吃不了，浪费。

开门叫杨谦吃饭，就见小野猪刚烤个皮热。

姜婉问：“要不熄火先吃饭？”她忙乎的都不想吃烤乳猪了。

杨谦没动，说：“要有始有终。”

姜婉能怎么办，只能再建议：“搬饭桌在院子里吃？边吃边看。”她现在看着生乳猪，后悔了。这什么时候能熟啊？没时候。

杨谦摇头，说：“风一吹，都是灰。”

姜婉问：“那五分钟出来动一次？看它都是生的，应该抗烤得很。”

杨谦转过头看着她。姜婉立马心虚道：“就看着烤。外行指导不了内行。瞎指挥的，都听你的。”

杨谦转回头看乳猪，道：“说你怂，你果然怂得很。看你，只是想问你是不是饿了。”

姜婉往他身边凑了凑，才说：“没有，只是刚出锅的，可能味道会好些。”

杨谦听了，心瞬间软了，说：“如果你不介意外边有灰，可以端出来吃。我是无所谓的，出任务什么条件都碰到过。”

姜婉更无所谓，风有上下风口，她选好位置不就完了。

进屋去次卧翻出一块布料，对折刚好可以当野餐布，跑去院子里铺上。又来来回回挪了饭菜上去。

杨谦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院子里吃饭，拿起筷子以后，发现饭菜在哪吃、吃什么，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瞬间，心里清明了。

两个人聊着打野猪那会儿的事情，更多的是姜婉在问。

问：“你是怎么发现有野猪的？”回：“听到的”

问：“枪里有几发子弹？“回：“七发。”

问：“是一枪放倒一只吗？”回：“嗯。”

问：“我听见连打了好几枪，怎么会那么准？”回：“感觉。”

问：“果然，学霸都是提前交卷的。根本不需要犹豫不决，反复斟酌。你换弹夹的时候，野猪有没有跑过来？”回：“没。四散了。”

问：“你有没有心慌害怕？”垂眼回：“没有。”他说谎了。她爬不上去的时候，他慌了。杨谦转移话题，问：“还想吃荠菜馅饺子吗？”

姜婉摇头，说：“想吃筋饼，卷些青菜，透过薄薄的饼皮，看着透出来的绿色，感觉夏天的热都少了几分。你想吃吗？”

杨谦回：“听着就很有食欲。”心想，小姑娘就是没定性。问：“需要我帮忙吗？”

姜婉摇头，问：“你不休假的时候可以吃葱、蒜、韭菜这种有味道的菜吗？”

杨谦想了想，实话说：“之前没注意过。以后不吃了。”

姜婉呆了，问：“为什么？”自己问的话有质疑吗？没有吧。

杨谦看着她，说：“你既然都提醒我有味道了，我怎么能明知故犯？”

姜婉不理解了，问：“那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葱、蒜、韭菜，在我问前、问后味道是一样的啊。”

杨谦想了好一会，才回：“食堂做了，没得选。你问了，是有得选。”突然意识到，有一个人只关心自己的口味，是多么难得。

姜婉眨了眨眼睛，回答的没毛病。人家还比自己高级。自己职场上不吃葱、蒜、韭菜，是属于讨好。比不起。

不知不觉，两个人把饭菜吃得很干净。厨房还剩了很多鱼丸，姜婉问：“晚上要加餐吗？厨房鱼丸还有很多。”

杨谦问：“突然加餐，你胃会不会不舒服？”

姜婉觉得加餐确实不是什么好注意，指着已经烤出香味的乳猪问：“它怎么办？”

杨谦看向姜婉，说：“心心念念这么久，可以尝一两口。”

姜婉真是怕了，夏天一晚上放坏了，对不起杨谦忙乎这么久。凑过去，拉着他的手，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干眼大胃小的事了。浪费东西，也浪费时间。”

杨谦抽回手，说：“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姜婉之前还没留意，两手交叠的时候，她才发现，比起来女人的手是那么小。原主这双手是那么纤细修长，“指如削葱根”是写实的。不像穿越前她的手，接连吃几顿泡面，手指就会变得肿胀。手指都成了自己反思饮食的提示器。

杨谦见姜婉看自己的手发呆，想自己是不是态度有问题。明知道小姑娘怂，还惹她。不得不放低声音问：“生气了？下次你再想吃烤乳猪的时候，我再给你烤，好不好？”

姜婉回神，收拾碗筷，回：“没。以后都不吃它了，太麻烦了。”回屋洗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