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个爷们儿
姜涛暗恋的女孩儿身材很好，属于后面看着想犯罪，只是前面看上去就普普通通了。
余乾清楚的记得，这个女孩儿学习属于优秀那一等，高考之后就和成绩普普通通的姜涛再无交集。
重生前那一世，姜涛只是默默的爱着这个女孩儿，甚至连搭讪一次都没有，就各自消失在彼此的生命中。
青春懵懂的爱情，就这样随着岁月变得缥缈虚无，仿佛海市蜃楼。
很多人都在看风景，却不知道自己也曾经是别人的风景。
放假前，同学们都很期盼。
可是真的在家呆了一阵子，又都盼望着快点开学。
正常是六点上晚自习到九点半，可现在才五点，学校的操场上就已经有很多在打篮球踢足球的身影。
当然，学校右前方小树林之中，偶尔也会看到一对一对并肩而行的男女，在互相诉说着假期的趣事，以解相思之苦。
在姜涛的自行车上坐了一路，余乾已经找到了曾经的感觉。
到了学校大门口，余乾轻松的从车上跳下，顺手拍了姜涛一下：“楼门口等你。”
“好嘞。”立刻紧跟上前面纤细的身影，这也算是他和暗恋之人的沉默独处时间。
源州一中，还是余乾记忆中的样子，后面的三层老教学楼还没有翻新贴瓷砖，依旧是水泥底色。
这时候的学校大门，在放学的时候是敞开的，只要是本校的学生可以随便进来在教学楼前左侧的篮球场运动。
周围的身影，一个个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直到这一刻，余乾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回到了十八岁。
他想张开双臂，大声呼唤青春真好。
只是刚刚摆出中二的动作，还没等大喊，就听见篮球场上传来声音：“小心，躲开。”
“砰！”
一阵骚动声中，张开双臂的余乾只看到飞来的篮球砸在一个穿着宽大校服的同学身上。
那个同学似乎弱不禁风，应声向余乾摔过来。
本能反应，余乾伸开的双手直接环抱上去。
“啊！”被抱住的人发出惊叫，手中的本夹子抛向空中，有一张张雪白的纸仿若飘雪。
余乾赶紧把这人扶正，放开双手问道：“没事儿吧。”
被砸的女孩儿长发已经凌乱，覆盖在脸上，一只手捂着脑袋，发出蚊子一样小的声音：“没事。”
“同学，帮忙把篮球扔回来呗？”砸了人的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没有道歉，反而很随意的指着余乾，让他把篮球扔回去。
余乾没理他，先蹲下身，一边帮着女生捡掉在地上的纸张，一边问：“真没事儿？”
“嗯。”女孩儿似乎很腼腆，长发挡住了脸颊。
余乾发现掉落的纸张上面有的画着二次元的动漫角色，有的则是画着各式各样的小衣服，既有写实的也有卡通的。
“给你。”她把手里的纸张递给了女生。
“谢谢余乾。”女生低着头接过纸，显得有些紧张。
“啊？”余乾没想到这个女生还认识自己。
“快点儿把球扔回来。”篮球场上那个不礼貌的声音再次响起。
余乾伸手抓起篮球，熟练的在指尖上转了两圈，才一拉身边的女生，向球场上那小子扬了扬脸：“道歉。”
那小子很意外，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道歉。”余乾拉着身边的女生，提高了声音。
边上的女生看了看篮球场上的男生，小声说道：“别惹他们，犯不上。”
“哥们儿，我认识你，大学霸余乾，我是高三八班张光明，给我个面子呗。”男生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张明亮。
余乾记得他家境一般，就是身体素质好，经历过几场硬仗确定了校园江湖的地位。
“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这不是面子问题，你砸了人就该道歉。第三，你要是不道歉，这位同学可能头有点疼还有点晕，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检查加上治疗费用估计也就三五百……”这个年代，三五百就就是一个普通职工一个月的收入。
张光明虽然霸道但不是没有脑子，一听说三五百的医疗费用，立刻就嚣张不起来。
“行了行了光明，咱砸了人是不对。”球场上也有人打圆场。
张光明晃了晃脑袋，不情不愿的朝余乾身边的女生喊道：“我错了同学，对不起。”
余乾把手上的篮球用力向张光明抛过去同时竖起大拇指：“这还差不多，是个爷们儿。”
张光明本来想放两句狠话，可是余乾这样一说，他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学着余乾，也竖起大拇指：“你也是个爷们儿，以后有啥事儿喊我。”
余乾摆了摆手，带着女生向教学楼走去。
“这小子不是学霸吗？看着也不那么呆……”张光明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离开的背影。
正走向学校的余乾感受到衣襟被拽了一下，身后传来了蚊子一般细微的声音：“余乾……”
“咋了？”余乾看着这个始终不敢抬头的女生。
“嗯……”女生重重的呼吸一下，似乎鼓足了勇气，声音略微提高，不再像蚊子那样，而是变得有些清脆：“我是咱们班的沈南乔，你可能不记得我，谢谢你，余乾。”
“沈南乔。”余乾仔细想了一下，高中同学好像确实有这个名字，每次老师提问她都答不上。
学渣和学霸的天然分界线让余乾对沈南乔这个人除了名字其他毫无印象。
“都是同学，客气什么。”余乾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先进班级吧，我等一会儿姜涛。”
“嗯，谢谢。”沈南乔的声音再次像蚊子一样低下来，拖着宽大的校服，走进了教学楼。
姜涛停好自行车，从远处不紧不慢的走来。
走在姜涛前面的是他暗恋的那个女生。
“嘘……”余乾故意朝姜涛吹了个口哨。
把姜涛吓得手足无措，笨拙的像个狗熊一样想要躲却没地方躲，折腾半天只能一脸幽怨的看着余乾。
等姜涛过来了，余乾一把搂住姜涛的肩膀，笑嘻嘻的说：“喜欢就要追啊，这样跟在后面屁都不放一个有啥用？”
“余乾，我发现你变了，你还是你吗？”姜涛看着有些玩世不恭的余乾。
“你忘了，我是你义父。”余乾调侃着。
“这还没出正月呢，义父要不要发个压岁钱。”
“你磕头我就发。”
“你发我就磕。”
余乾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说点正经事儿，你和咱们班沈南乔熟吗？”
姜涛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她呀，高中三年都坐在角落里的学渣，不熟。咋了？”
“没咋。”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咱班还有这样一个同学……你小子不是暗恋沈南乔吧？”姜涛突然燃起了八卦之心。
“瞎说，连她长啥样我都没印象。”余乾仔细回忆，确实对沈南乔没啥印象。
姜涛挠了挠脑袋：“你这么一说我咋感觉我也没啥印象呢？再说了，你这大学霸要喜欢也是喜欢苏问那样的年组第一，怎么会喜欢沈南乔这个吊车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