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劫火烹心
天机阁的鎏金请帖在掌心自燃时，我正在给傀儡侍女染指甲。凤血砂混着龙髓液，将十片指甲染成诸天最锋利的刀刃。姜洛璃倚着青铜棺啃灵果，果核坠地竟生出妖异的曼陀罗。
“葬剑谷的拍卖会...“我碾碎灰烬中浮现的星纹，“倒是适合收网。“
瘸腿掌柜突然踹开地窖铁门，拖出的玄铁链捆着团蠕动黑影。那东西发出婴儿啼哭，震碎了三盏人皮灯笼。姜洛璃腕间青铜镯亮起，映出黑影里挣扎的九张人脸——正是昨日被吞噬的葬天阁长老。
“主上，这玩意吵着要见您。“掌柜的菜刀插在黑影天灵盖，“说是知道您左臂道伤的秘密。“
我屈指弹飞菜刀，刀锋削断姜洛璃一缕发丝。发丝飘落时化作囚龙索，将黑影钉在刻满镇魂咒的廊柱上：“本座的伤，轮得到杂碎评说？“
黑影突然膨胀爆裂，九道残魂组成血色阵图。虚空裂开缝隙，伸出的白骨巨手抓向我的左臂。姜洛璃颈间凤凰图腾振翅，喷出的南明离火却反被骨手吞噬。
“小心！“傀儡侍女甩出染甲的毛刷，七十二根狼毫刺入阵眼。
我嗤笑着扯开衣襟，左臂狰狞的伤疤突然睁开竖瞳。金光洞穿白骨巨手，露出掌心镶嵌的往生镜碎片——镜中映出的，竟是三百年前我自封修为的画面。
“墨九渊，你主子就这点出息？“我抠下镜片捏成粉末，“当年他跪求本座赐名时...“
“君无夜！“骨手突然发出葬天阁主的嘶吼，“你以为姜洛璃真是...“
屋檐铜铃骤响，我并指斩断因果线。惨叫声中，千里外某处禁地爆出血雾。姜洛璃突然头痛欲裂，修罗鬼面在青铜棺表面浮现，竟与我的竖瞳形成共鸣。
瘸腿掌柜突然拎起酒坛泼向虚空，酒液凝成水镜。镜中浮现拍卖会场景：天字三号包厢里，焚天谷主正在把玩我的本命剑穗。
“时辰到了。“我揽住姜洛璃腰肢踏碎空间，“今日教你真正的典当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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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拍卖场**
九重结界在触及我衣角时冰雪消融，守门的天兵突然跪地呕血。他们铠甲上浮现血色“当“字，正是百年前典当灵魂的印记。姜洛璃足尖点地时，曼陀罗开遍白玉阶，毒刺扎穿三位暗中结印的长老。
“天字零号房。“我弹飞请帖，镶金玉简洞穿十八道禁制，“备好三千斤黄泉水，本座要洗脚。“
拍卖场死寂的瞬间，七号包厢传出茶盏碎裂声。焚天谷主的威压碾碎屏风，却在触及我三尺前化作春风：“君...君掌柜也来凑热闹？“
我抬手虚抓，他怀中的本命剑穗破空而来。穗子末端系着的相思结，还沾着当年斩仙时的血迹：“谷主拖欠的利息，该用焚天鼎来抵了。“
拍卖台突然升起混沌雾霭，主持老者手中的定魂锤竟是我的旧物。姜洛璃突然闷哼，琉璃心感应到第九件拍品——玄铁盒里封着的，正是她前世被剥离的右眼。
“第一件拍品，太古雷池！“老者掀开红绸，雷光中浮着我的酒葫芦。
“赝品。“我屈指叩桌，雷池突然干涸，露出池底刻着的“仿制于君无夜“小字。
哄笑声中，三号包厢射来毒镖。姜洛璃下意识抬手，毒镖却在空中调转，将偷袭者的影子钉在墙上。影子惨叫燃烧，露出轮回殿的印记。
“第二件，凤族圣羽！“老者声音发颤，呈上的金羽突然自燃。
我对着灰烬吹气，火凤重生撞破穹顶。漫天飘落的火星组成卦象：利在东南，忌动土——正是姜洛璃的劫期方位。
“无趣。“我起身走向展台，“不如玩点刺激的。“
跺脚震碎九重结界，三百件拍品悬浮半空。姜洛璃的青铜镯突然发热，牵引着第八十一件拍品颤动。玄铁盒炸裂，血色右眼融入她空洞的眼眶。
“放肆！“二十道身影破空而至，竟是永夜议会全员。
我笑着展开典当契约，虚空浮现密密麻麻的血色条款：“三日前，尔等典当的气运...“
契约突然自燃，火舌舔舐过每位反派的眉心。
焚天谷主最先惨叫，本命真火反噬自身。他祭出焚天鼎的刹那，我袖中飞出当票：“此鼎已典当九十九次，利息够买你全族性命。“
鼎身浮现的典当记录中，竟有他新婚妻子的名字。姜洛璃突然夺过定魂锤砸下，鼎内传出婴灵啼哭——那是被炼化的焚天谷嫡系血脉。
“看着。“我握住她持锤的手，“这才是打铁的正确姿势。“
锤落如星陨，焚天鼎碎片化作流星雨。谷主在烈焰中灰飞烟灭前，瞳孔映出我背后的虚影——竟是初代焚天老祖跪拜的画面。
“接下来...“我扯过永夜议会的盟约金卷，“该收点像样的利息了。“
金卷燃烧时，十九位反派同时呕血。他们的本命法宝不受控制地飞向我掌心，在混沌火中淬炼成颗血色珠子。姜洛璃突然夺过珠子吞下，身后展开的凤翼燃起混沌焰。
“味道不错。“她舔着唇角的血，修罗鬼面与凤凰图腾同时显现。
天机阁主终于现身，手中天机盘缺了最关键的三枚星轨：“君无夜！你就不怕...“
我扯断他白须缠在指间：“三百年前你典当天机盘时，发过心魔誓。“
须发突然化作毒蛇反噬其主，天机盘在哀嚎中浮现我的掌纹。
姜洛璃突然拽住我衣袖，新生的右眼淌出血泪。泪珠坠地凝成冰镜，映出我左臂道伤渗出的金血——那血珠里沉浮的，正是青铜棺内的长明灯芯。
“原来如此。“她笑得凄艳绝伦，“你早把自己典当给了...“
屋檐铜铃的轰鸣穿透虚空，我捏碎传送玉符。回归当铺时，地窖铁门已然洞开。十万丈锁链尽数断裂，被囚禁的天道意志正站在柜台前，指尖摩挲着生死簿。
祂转身时，露出与我别无二致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