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赢下案子
裴川神色平静的看着执法堂内众人的表情。
堂上的李族老手持惊堂木，神色威严肃穆，宛若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青天。
从未经历如此大场面的王老三，被惊堂木吓得腿软下跪露出丑态。
原本神色和蔼淡然胜券在握的周掌柜，此时脸色苍白，双目死死的看向高堂之上的李族老，似是不明白都已经谈好的事情，为何突然之间就改弦易辙。
裴川心中稍稍解气的同时，又多了一个想法。
周掌柜引以为傲的权势，对于没钱没势又没有实力的我来说是致命的。
但对大姑娘来说，只是随口一句话，就可以将其否定。
“不管是权势还是实力，都要掌控在自己手中。”
堂上。
李族老见到王老三被自己惊堂木吓到，知晓此案差不多可以不用牵扯到“大姑娘”就能破掉，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面上，李族老冷喝一声：“王老三，你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证和物证，怎么能就空口白牙诬陷他人？”
“我……”
李族老不给王老三反应机会，语速极快逼问：“王老三，你可知道栽赃可是大罪，情节严重甚至可以扭送你去官府，流放千里！”
虽然国公府执法堂可以家法处置。
但是这也只限于打几板子。
监禁，斩首，流放，这些可都是官府才能做的事情。
国公府把犯人扭送官府，就算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官府也不可能判的轻了。
“流放千里！”
王老三顿时瞪大眼睛，他四十余岁，身上半点修为也没有，莫说流放千里，就是流放三百里也必死无疑。
这五十两银子拿的。
也没说是用来买他的小命的。
他这次是彻底的被吓到了，连忙对着李族老磕头认错：“我坦白，我坦白，我冤枉了裴川！”
周掌柜见到王老三如此‘轻易’就被李族老给唬住，身体下意识晃了一下。
他现在气的浑身颤抖。
怎么可能！
竟然是这种结果。
周掌柜看着秉公执法的李族老和出卖自己的王老三，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
为什么？
莫说小儿子锦衣卫当不成了。
事到如今，连他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
不能被咬出来！
绝对不能被咬出来。
一旦被咬出来，整个周家倒了，就算在裴国公府当二等护卫的大儿子也会被牵连。
周掌柜咬着牙，双目猩红，像是杀人一样盯着王老三。
这件事还有转圜余地，只要王老三不把他给咬出来，那么他照样没有事。
李族老自然见到了周掌柜的神色，他心中冷笑一声，他可没有顾忌周掌柜的意思。
“啪！”
李族老再次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喝一声，继续王老三逼问道：
“是否有幕后主使？”
“说！”
王老三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体哆哆嗦嗦，刚想把周掌柜的名字说出来。
可当他他抬头，见到周掌柜那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眼神。
当即被吓得一哆嗦，张了张嘴，到底是一个字都没说出，他出身底层知晓周掌柜的手段，终究还是没敢开口。
周掌柜身后，充当着执法堂护卫的周建武，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神色本是悠然自得，畅想着弟弟当上锦衣卫后，整个周家的权势再上一层楼。
如今他正值壮年，目前是二等护卫，淬骨境修为，几年后未必不能突破淬骨境，成为一等护卫！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间，这个案子竟然发生了反转。
裴川不但洗脱了冤屈，自己的父亲甚至都有可能牵连其中。
周建武心中焦急，连忙看向堂上的父亲。
可却只看到原本胜券在握的父亲，如今双目猩红，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周建武心中再次震惊。
几十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一向淡然父亲露出如此狼狈神情。
周掌柜心中万般焦急，他知晓自己这样不是办法，如果李族老再次逼迫王老三，王老三必定不会承受不住压力把他给供出来。
可周掌柜毕竟摸爬滚打几十年，他在护卫群中找到自己大儿子周建武，嘴中轻轻摆了一个“王”字的口型。
周建武会意匆匆离开，来到执法堂外，找到王管事后立刻把他拉到角落。
王管事并不知晓执法堂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兴奋的说道：“里面案子已经审完了，准备对裴川杖刑了吧。”
裴川这件事他参与的程度很深，办成了之后，他自身地位也提升了不少。
到时候周建文加入锦衣卫，他估计也能跟着沾光。
想到这里，王管事的笑容也变得真诚。
周建武咬着牙，沉声道：“审完了，裴川无罪，王老三诬陷。”
王管事真诚的笑容戛然而止。
周建武知道晚上一秒，自己的父亲就有可能被王老三咬出来，他语速极快道：“王管事，我父亲对你恩德如何？”
王管事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非是周掌柜提点，我如今也只是和王老三一样的普通杂役。”
周建武松口气，王管事记得自己父亲的恩德就好，接下来劝说应该也很简单。
“李族老不知发了什么疯，不但背叛我爹爹，还要揪出幕后主使。”周建武对王管事深深鞠躬：“还请王叔替我父亲撑过这一劫难，我愿意王叔送二百两白银。”
王管事听完周建武的话后，大脑这才把事情捋顺。
他看着对自己深深鞠躬的周建武，思考了一会，将其扶起。
“王叔答应了！”周建武眼前一亮，神色兴奋。
“周掌柜对我恩重如山，但是……”
王管事沉声道：
“……得加钱。”
“……”
周建武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此时不能发怒。
“加多少？”
“五百两。”王管事咬牙道。“这五百两不是想要趁火打劫，而是如果帮周掌柜顶上去，我必定会被杖刑，到时候我半条命没了。”
“所以……这五百两是买我半条命的钱！”
周建武沉默。
五百两，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
这次轮到王管事来劝周建武。
“你父亲将近五十，如果这几十板子打下去，未必还有性命。”
周建武继续沉默。
见周建武还沉默，这次是王管事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