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要翻案
王管事语速极快的劝说：“你父亲一旦被咬出来，国公府必定恶了你们周家，你们三家药铺被夺走，而你也势必受其牵连影响。”
周建武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当即道：“五百两就五百两，我答应你！”
王管事本就不是犹豫的人。
周掌柜倒台，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他此时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当即深吸一口气冲到两个手持杀威棒的护卫守门的执法堂大门口。
……
裴川心中知晓王老三的顾忌，平静劝说的说道：
“王老三，你可想好了，如果你将幕后真凶给供出来，他未必有能力针对你。”
王老三脸色陡变。
裴川这句话一下就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如果他把周掌柜拉下水，周掌柜和他一样都是犯人，周掌柜的手段再多，能拿他如何？
裴川看到对方有些意动，再次劝道：“王老三，你如今遭遇，如果不是那幕后之人，你怎么可能跪在这里！”
王老三捏紧拳头，眼神逐渐坚定。
此时再看向周掌柜杀人一样的目光，似乎也不是那么惧怕。
确实事到如今，确实如同裴川所言，他都已经这样了，还哪里管的了周掌柜报复不报复！
周掌柜看着眼神坚定的王老三，心中一咯噔。
难道他今日要折在这里？
王老三刚准备说话，被大门口的尖锐吵闹声打断。
“何人喧哗？”李族老皱眉问道。
“大人，有人投案自首，说是自己是此案幕后主使。”
李族老眉头皱起，想压一会再放人进来，直接让王老三说出周掌柜的名字。
但毕竟这么多人在场，最终也只能作罢。
“传进来。”
“是。”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王老三也慢慢冷静下来。
就算是他流放了，但是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女，他如果现在真的要咬出周掌柜。
可周掌柜只要没死，他手中有钱，且大儿子还是二等护卫，他们都未必会放过他的老母和妻女。
王管事快步冲进来之后，不给所有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对着李族老下跪磕头，头低伏在地上，把准备好的话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小人见过大人，王老三诬陷之案，乃是我嫉妒裴川，一时迷了心智，所以才出此下策。”
“是我指使王老三诬陷裴川，如今心有悔意投案自首，还请大人责罚，任何惩罚我都没有一丝怨言。”
裴川见此一幕，在心中叹息一声。
“还是迟了一步，只咬出来王管事一个人。”
王老三此时也明白了，如今不如直接就把所有责任推在王管事身上，于是也磕头道：
“大人，正是此人给我五十两银子，指使我诬陷裴川。”
周掌柜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身体陡然一放松，整个人都踉跄一下，差些在这大堂内摔倒。
高堂上。
李族老沉默了一会，才道：“此案证据确凿，乃是王管事出银子收买王老三诬陷裴川偷窃。”
顿了一下，李族老看向裴川，心中有些忐忑，但依旧面色如常问：
“双方可有意见？”
“并无意见。”王管事和王老三都点头。
在场所有人，没人在意王管事和王老三两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裴川。
裴川思考了一会，其实对这个结局他心中也清楚。
就算是王老三在现场把周掌柜咬出来，也无法现场确立周掌柜的罪名。
只要王管事亲自承认自己是主事，反手再诬告王老三胡乱攀咬，到时候双方各执一词必会将事情闹大，而事情一闹大就必定会闹到官府。
裴川明日就会加入锦衣卫。
目前对他而言，什么时候都没有加入锦衣卫更重要，等他入了锦衣卫，有的是时间炮制周掌柜。
裴川道：“并无意见。”
看到裴川没有意见，李族老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知道幕后的主使不是王管事而是周掌柜，但现在王管事已经出来认罪了，如果裴川依旧不依不饶想继续查下去。
最终结果无非就是把这个事情闹大。
案子移交到天京城官府，这是李族老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纵然最终周掌柜会倒霉，但他审案不利，也一定会跟着倒霉。
李族老继续道：“你二人一人诬陷，一人指使，但鉴于主动投案自首，皆杖三十。在场诸位若是没有意见，便与上个案子一同行刑。”
“大人英明。”
“大人英明。”
王老三，王管事，周掌柜都同时说道。
“我有意见。”裴川向前一步道。
李族老愣了一下，吃惊的看着裴川。
周掌柜身体一颤，他本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这裴川又再次站出来。
尽管心中有些不满，但李族老还是不得不开口询问：“有何意见？”
裴川平静道：“我要翻上个案子！”
李族老第一次脸色有些难看。
刚判完没多久的案子，这才过去多久裴川就要翻案。
这不就是打他自己的脸么？
他本以为裴川识大体，周掌柜是幕后主使的事情就此翻了过去，不把事情闹大给他难看，没想到裴川竟然在这等他。
他想不翻案，但仅仅凭借大姑娘纸上“裴公子”这三个字，他即使把自己脸打肿，他也必须帮裴川把这个案子给翻了。
他虽是风光无限的执法堂族老，可脱离了裴家他什么都在不是。
更何况他对待此案，本就收了钱心虚。
别说问心有愧了，就算问心无愧，大姑娘差遣丫鬟让他‘秉公执法’，他也不敢不听从。
李族老面无表情道：“既然你有疑问，那就传贾易进来。”
“是。”
众多护卫虽然不解今日的族老为何这般反常。
如果是平常裴川如此放肆，他们这些护卫早就得了李族老的命令将其赶出去。
如今族老命令下来，他们只能遵从。
不一会，已经等着和裴川一起上刑，神色灰败的贾易，被两个护卫给架着胳膊带进执法堂，贾易双脚甚至都没有落地。
裴川眉头一皱道：“还不放下来。”
护卫不满看向裴川。
李族老摆摆手：“放下。”
“是。”
两个护卫再不甘心，也只能松开架着贾易的胳膊，把他放下来，让贾易站在地上。
原本神色灰败的贾易看到这一幕瞪大眼睛，彻底的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