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归途

仙帝的金色虚影在漫天飞雪中寸寸崩裂，他的面容终于褪去那层温润如玉的伪装，露出狰狞的本相。

“函玉——”他的声音如同刮骨的寒风，“你以为这样就能赢？”

他猛地抬手，一道刺目的金光自天穹劈下，直击江面上的水晶棺。

“不好！”帝玄墨瞳孔骤缩，魔气爆发，瞬间冲向棺椁。

但已经晚了。

金光如利刃贯穿棺身，函玉尊者的肉身在刺目的光芒中化为无数冰晶碎片，飘散在风雪里。

“哈哈哈——”仙帝的笑声癫狂而扭曲，“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拥有！”

他的虚影开始溃散，显然跨界投影已至极限。但在彻底消失前，他阴冷的目光仍死死锁住陌沫：“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修仙界才是你的坟墓……”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彻底湮灭于风雪之中。

天地间骤然寂静。

陌沫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函玉肉身消散的地方。风雪渐止，但她的指尖仍在微微发抖。

“他逃了。”帝玄墨落在她身旁，声音低沉。

陌沫缓缓抬头，冰蓝色的眸子里情绪翻涌：“清清……函玉的肉身……都没了……”

帝玄墨沉默一瞬，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迫使她直视自己：“但你还在。”

他的掌心温热，魔气顺着相触的肌肤流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陌沫呼吸微滞，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万年前那个在血泊中仍执拗地收集她魂魄的魔尊。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直升机的探照灯扫过江面，刺眼的白光将两人笼罩。

“凡人界的军队。”帝玄墨眯眼，语气里带着不耐，“麻烦。”

陌沫回过神，看向四周。整座城市已经因为刚才的战斗陷入混乱，无人机残骸散落一地，直播信号虽然中断，但仙帝刻意制造的这场“超自然现象”已经彻底暴露在世人眼前。

“我们得离开。”她低声道，“这里不能待了。”

帝玄墨冷笑：“正合我意。”

他抬手撕裂空间，漆黑的裂缝中隐约可见修仙界的山川轮廓。但就在两人准备踏入时——

“等等！”

一道清冽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陌沫猛地回头，只见南宫逸手持长剑破空而来，身后还跟着数十名剑宗弟子。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剑宗已与魔域暂时停战。”南宫逸落地后直奔主题，语气急促，“仙帝重伤逃回修仙界，但他启动了‘天罚大阵’，整个玄天大陆的灵气正在暴走！”

陌沫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意思是——”南宫逸深吸一口气，“修仙界要塌了。”

寒风卷过江面，掀起细碎的冰晶。

陌沫站在原地，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她在现代的家人、朋友、平淡却安稳的生活；修仙界的陌家、青云宗、那些尚未解开的谜团……

“必须回去。”她听见自己说。

帝玄墨挑眉：“想清楚了？”

陌沫抬眸，冰蓝色的瞳孔里映出他的身影：“函玉的债，我的债，总得有个了断。”

南宫逸微微颔首：“通道撑不了太久，走吧。”

帝玄墨嗤笑一声，突然伸手将陌沫拦腰抱起。

“喂！你干嘛——”

“省时间。”他懒洋洋地丢下一句，直接踏入空间裂缝。

南宫逸嘴角抽了抽，但没多说什么，挥手示意剑宗弟子跟上。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陌沫闭上眼，任由黑暗吞噬视线。

**——修仙界，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