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华丽下的罪恶

一名绅士可不会这么不礼貌地说话。

当然，这个人明显就不是什么绅士。

让雷克感到警觉的是，他的声音和语气。

“但少量的献祭无法完成我们的仪式。”

这个声音在雷克的耳中回响着。

来源于那场血祭。

声音粗糙，带着点暴躁，有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冲动。

只是还不能仅仅通过声音，就判断这个人和那场血祭有关。

心中有所怀疑的雷克继续往楼上走，如果对方真的是凶手之一，现在还不是惊扰他的时候。

雷克来到二楼，在工作台的抽屉里找到了老师留在那里的解答。

有十多页纸，上面不仅有文字解答，还很多图形和计算步骤。最后两页是几道题，都和“克鲁兹第一魔力公式”的应用有关。

雷克没有细看，拿着这些解答跑回了自己的阁楼。

打开窗户爬到屋顶上，在向街道的一面坐下。现在只要那人从店里面出来，自己就能知道，接着就是跟踪了。

前方的街道是与松鼠街斜向交叉的密西西路。

密西西路紧邻着赛丽河。

河的对岸是弗朗西斯纺织厂。

弗朗西斯纺织厂是莱蒙市最大的支柱产业，拉着铁丝网的围墙里面烟囱林立，厂房一座挨着一座。

赛丽河上往来的船只，有一半是在为弗朗西斯纺织厂运输原料，另一半是为弗朗西斯纺织厂运出产品。这么形容确实有些夸张，因为有一部分船是为纺织厂运送工人的。

原本赛丽河上有一座桥连接着莱蒙市和弗朗西斯纺织厂，只是那座桥太过老旧，面对越来越大的通行压力不堪重负出现了断裂，因此市政厅拨款对桥梁进行一次大的改建。

这几个月，弗朗西斯纺织厂的工人们只能通过驳船往来。

雷克只是欣赏了一眼赛丽河上繁忙的风景，便低头看起约书亚老师给自己的解答。

一组优秀的魔动装置必须先是一套精准运转的齿轮组，然后就是通过齿轮组的“音调”组合成一整套密语。

接着就是通过修正摆轮完成对魔力的截取、储存、释放。

在这个基础上，齿轮组越复杂，使用的修正轮越少，魔力的产生越大，利用率越高。

约书亚为雷克讲解了常用齿轮材料的特点：

黄铜是最主要的魔动装置材料，它的优点首先就是相对便宜。高纯度的黄铜加高密度齿数，可以触发高频率的魔力干扰。能够熟练使用黄铜，就算是一个合格的机械师了。

接着就是进阶材料，主料一般也是选用高纯度黄铜，再加入一些其他材料，进而获得更好的魔力干扰效果。这样的材料一般用于高精尖的魔动装置，比如……一块怀表。

雷克不由摸了摸兜里的那块纯银怀表，带着韵律的震动从手心传递进耳中，很是令人感到享受。

由于魔力干扰的存在，如果想要表走的精准，必然在齿轮组内部装上修正摆轮。因此一块怀表不仅仅是一件记录时间的器具，一件奢侈的装饰品，它还是一件带有一定功能的魔动装置。

只是不知道约书亚老师送给我的这块怀表有什么功能？

雷克收回有些发散的思绪，继续看。

再好的材料就是一些特殊的合金。配炼出一种自己使用最得心应手的合金，是高级机械师的标志。

预设宏是齿轮组在设计之初就必须定下的“基调”，所有齿轮组用到的数据都来源对预设宏推导和演算。

金属震帧是制作齿轮材料的一种性能。

比如黄铜，它的金属震帧普遍在“75帕到240帕之间”，高纯度的黄铜可以缩小这个区间。

金属震帧区间越小，对魔力的捕捉越准确和稳定。

约书亚认为仅仅书面解释，无法让雷克做到真正的理解。

“今天晚上六点开始实操课，增加动手能力，可以让你对机械学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晚上六点！

雷克记下时间。

然后就听到下面的门铃响起，钟表店的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出来。

是他！

“这么一个小东西怎么这么贵！”

男人非常不满的抱怨着，手里拿着一块外壳极为华丽的怀表，一圈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斑斓的光芒。

一条金色的表链勾在领口内衬特制的黑丝绸挂袢上。

宝石的光，平稳下男人的怨气。

他爱惜的擦了擦表壳，生怕有一点灰尘粘在上面，小心将表放进内兜，再大步的沿着密西西路向远处走去。

手杖握在手中，急匆匆仿佛要去干架。

雷克将手中资料折起来放在口袋中，站起身望着街对面的屋顶，心中计算了一下距离。

接着一个助跑，高高跃起。

在下落的时候接一个瞬移，再出现就站在对面小楼的屋顶上。

密西西路上全部都是联排的双层小楼，没有太大的起伏，因此不需要频繁跳跃发出声响。

雷克沿着屋脊，跟在那人的身后。

在那人向后查看的时候，就快速躲到三角房顶的另一面。

初时男人还会不时的向身后观察，谨慎的样子就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不过走了一段路后，他又不禁的将怀表拿出来欣赏。他是真的喜欢这块表，完全忘记了它的价格，也没有警觉心。

这让雷克的跟踪更加轻松，他几乎就是在男人头顶上的屋檐边走。

突然！

一个路上擦肩而过的人，猛将男人拽进一旁的窄巷内。

看到这一幕的雷克迅速使用瞬移闪避，出现就来到窄巷边缘的屋顶上。他谨慎的没有探头向下观察，只是蹲下身，仔细的向下聆听。

又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疯了！”那人语气极其愤怒。等了一会儿，似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状况，才强压怒火低声严厉的说：“我不是说过吗？这段时间和平时一样，不要做引人注意的事。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

衣服、怀表、手杖，是你配拥有的吗！

你知不知道，现在治安官可能就守在你的家里。

还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暴躁的声音跟着响起：“你们都能听到密语，唯独我只听到一些恼人的杂音。绑人的事情全部都是我来干，结果我什么都得不到。

我可不想继续在码头扛包袱，我已经把我那个神秘道具卖掉了。”

“你说什么？你卖掉了！”声音极度震惊：“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会把我们都害死！”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现在我就准备离开莱蒙市，以另一个身份去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城市，用剩下的钱投资生意，开启我新的人生。

我警告你！不要想着杀我灭口。如果我死了，或是失踪了，会有一封记录我们所有罪行的信被送进治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