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澳洲归来,反清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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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39.谁是汉奸

史可法得知此事,感觉出事有蹊跷,便亲自带着陈洪范的这封信返回了南京,前去与钱谦益等人商议。

钱谦益身为内阁首辅,自然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当即便拆开了陈洪范的书信,只看了开头一句,他就瞬间明白为什么那陈洪范来而复返,只留下这一封书信便再度北上去了。

等他快速浏览完整封信的内容之后,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极为凝重,但或许是因为之前曾收到过左懋第的奏疏,让钱谦益有了心理准备,故而对于陈洪范信中所言之情况,他虽然倍感惊诧,倒也还能保持冷静。

钱谦益把信递给了身旁的张慎言,而后便蹙眉开口道:“看来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这件事还是尽快禀告陛下,请陛下定夺吧!”

说话间,这封信已经在几个阁臣之间传阅了一遍,几人都是一目十行的,此时也都已经看清了信中所写的内容,知道这件事非得皇上定夺不可,故而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几人不敢耽搁,马上一同进宫觐见,将陈洪范的信呈递到了朱胜机的面前。

朱胜机接过信来,才只看了信中开头的第一句话,便忍不住笑出声来,引得钱谦益等人都不禁惊疑不定地看向了他。

朱胜机这一声笑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突然间想起了好笑的事儿。

陈洪范这封信是以自己的口吻写给大明皇帝的,开头一句便是“微臣代睿亲王转告陛下”,这话说的,简直与经典小品台词“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儿”有异曲同工之妙,汉奸都做了,话说得还挺委婉。

除此之外,这封信本身是没有什么营养的,与之前左懋第送回来的奏疏差不多,说的还是多尔衮否定南京大明朝廷之正统,扬言要挥师南下之类的事儿。

与左懋第的奏疏所不同的,就是陈洪范此信之中多了一些劝降南京大明朝廷的内容,说是那左懋第、马绍愉也都已经与他一同归顺了大清,且受到了大清厚待,给他们加公进爵,并以此对建奴歌功颂德。

说若是大明朝廷肯向大清投降,不仅可以使江南之地免于刀兵,而且上至皇帝,下至臣民,皆可得到大清之厚待。

朱胜机还不至于会被陈洪范这样一个跳梁小丑的信给激怒,只是轻蔑一笑,便随手将其丢进了香炉里。

“林子大了还什么鸟儿都有呢,朝中大小文武足有千余人,出几个汉奸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说罢这话,朱胜机便看向了史可法,“史枢辅若是没有旁的事儿,还是早点儿回江北去吧,莫要为这种无关紧要之事分心。”

“微臣谨遵圣命!”史可法赶忙拱手惶恐道。

钱谦益见状,也赶忙给身旁的几位阁臣使了个眼色,几人也都赶忙拱手施礼:“臣等告退!”

钱谦益和史可法等人退下之后,朱胜机这才缓缓开口,好似自言自语般问道:“吕振东,派去北边儿的侦察连有消息了吗?”

侍立在一旁的吕振东闻言赶忙上前答话:“回陛下,目前还没有消息送回,但估摸着也就这一两日吧!”

“嗯。”

朱胜机用鼻音轻嗯了一声,仰身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派一支部队到淮安去吧,建奴应该要有所行动了。”

“是!”吕振东拱手领命,随即便快步退下去安排了。

虽然陈洪范的信直接被朱胜机给烧了,这一次也没有像之前左懋第的那封奏疏一般在朝堂和城中引发太大的震荡,但影响还是有的,在听闻出使建奴的三个使臣都已降清之后,南京城中的官员军民群情激愤,竟把三人的家给围了起来,甚至有激进者要放火烧房。

好在负责维护城中秩序的兵部右侍郎吕大器颇为尽职,带着五城兵马司及时赶去阻拦,在抓了几个带头起哄闹事的人之后,其余的人也便都被吓得一哄而散了,好歹是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得知此事的朱胜机脸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波澜,只是吩咐吕大器办好自己的差事便是。

当晚,一名澳明侦察兵快马飞奔入城,径直前往了皇城,他正是从北方而来,带回来了北方最新的情报。

吕振东将侦察兵送回来的情报呈到了朱胜机的案前,通过这份报告,不仅可以清楚地得知建奴的最新动向,连同左懋第、马绍愉和陈洪范降清之事,也终于水落石出了。

事实也确实如同朱胜机所怀疑的那般,那陈洪范果然是在说谎,除了他以外,左懋第和马绍愉如今并未降清,而是被多尔衮扣押在了京师。

而且不仅如此,作为正使的左懋第在面对建奴时所表现出的坚韧不屈、视死如归的民族气节,更是与陈洪范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初左懋第离开京师之时,曾将其母托付给堂兄左懋泰,然而当他抵达京师之后,却得知其母竟然早已绝食而死,是堂兄左懋泰将其扶柩归葬。

因此,左懋泰对左懋第而言,不仅有兄弟之情,更有养母葬母之恩,可即便如此,在得知左懋泰已经降清之后,左懋第还是毅然决然地与其断绝了兄弟关系,虽拜谢其养母治丧之恩,却也怒责其叛明降清之罪!

左懋泰本是奉多尔衮之命前去劝降左懋第的,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左懋第赶出了门外。

左懋泰无功而返,多尔衮自是不肯死心,便又接连派出李建泰、洪承畴等一众叛明降清的贰臣前去劝降,甚至还亲自设宴劝降左懋第,结果却换来了左懋第的一句“生为明臣,死为忠鬼”。

眼看劝降不成,恼羞成怒的多尔衮便将其入狱,施以酷刑,可便是他手段用尽,将左懋第在水牢之中关押了整整七日,却依然未能使其屈服。

多尔衮无奈,只好将其严密禁锢在太医院内。

据说,被圈禁在太医院里的左懋第画了一幅“苏武牧羊”的画像挂在了墙上以自励,凡前来劝降者,皆以手指画而明志,严词拒绝。